“若说别的事,我也能依,只是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不管。”杨老太太继续道,“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事关汪家的大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若媳妇是个懂礼的,就该主动提出帮男人纳妾,那还用着一个老婆子出面操持此事。”
“那七爷怎么说?”裴春花一向对别人家的事比较关切,眼睛不眨地盯着杨老太太看,一提汪七,杨老太太就拉下了脸,“他要是注重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说他不管,男人啊,真是靠不住。”
冯氏到底是袁老太太的外甥女,袁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气。
“我今儿之所以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们帮我劝劝阿荣媳妇,你们知道,我跟她已经翻了脸,再开口也不合适。”杨老太太目光迫切地看着母女俩,几近哀求道,“哪怕,哪怕以后去母留子也行,我们汪家总得有个后啊!”
袁老太太和裴春花对视一眼,显得很是为难。
其实她们知道,汪家对冯氏还是很不错的,即便是冯氏没生出儿子,汪家也没马上纳妾,而是耐心地等到冯氏过了四十岁才提出这件事情,按照当地的习俗和规矩,女人年过四十无子,男人是可以纳妾的。
杨氏坐在炕头上听了,不以为然道:“那还不好说,让我表姑父养个外室就是了,等生了儿子再把外室送走,到时候表姑也就只能接受了。”
袁老太太闻言,恨恨地瞪了杨氏一眼:“你这什么话,咱们庄户人家养什么外室,你都是从哪里看得这些乱七八糟的。”
冯氏好歹是她外甥女。
老二媳妇是不是傻?站队都不会站吗?
裴春花也不可思议地训斥杨氏:“你一个晚辈,就不要插嘴长辈的家事,到底懂不懂规矩?”
不说话会死吗?
还是新媳妇呢!
杨氏脸一沉,起身就出了门。
她稀得过问人家的事。
见杨氏出来,花椒也不好再继续听墙角,转手去井边洗手,杨氏也跟了过去,冷不丁问道:“听说裴满之前想要你?”
花椒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起身就走。
杨氏站在她身后冷声道:“我不管你跟他之前怎样,现在他是我的男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事还是柳氏说漏了嘴告诉她的。
气得她回屋踢了裴满好几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个qín_shòu!
花椒瘦得跟竹竿一样,他到底看上她哪里了?
花椒一听差点吐了,冷声道:“你跟你男人说,这辈子他最好离我远点,也不要跟我说话,我看见他就恶心,小心我弄死他。”
真是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裴满那样的qín_shòu,也值得杨氏这么防备?
活久见!
杨氏微愣,继而莫名其妙地笑道:“那就好。”
裴满虽然不怎么地,但对她还是不错的。
他俩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她也容不得裴满心里惦记着花椒。
裴泽站在门口,刚好听见两人的谈话,
后晌,花椒搭裴泽的船去了镇上。
冯氏正满头大汗地洗锅,见两人这个点还来,嗔怪道:“都说了不用来了,这么点活我一个人就能做了的。”
“坐船来得快,哪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忙活。”花椒歉然道,想到之前杨老太太说的话,她心里又有些难过,冯氏自然不知道这些,无所谓道,“这你就见外了,我别的事情不会做,洗洗涮涮的还是没问题的。”
裴泽没有进店。
拿着一根树枝在土里刨了几根蚯蚓,不声不响地去船上取了鱼竿钓鱼。
待花椒收拾完去船上找他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船舱里竟然有六条大鲅鱼,甚至还有一堆活蹦乱跳的海虾……花椒欣喜道:“三哥,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钓这么多鱼?”
“刚刚去前面钓的。”裴泽收了鱼竿,用草绳穿了起来,提着四条鲅鱼跳下船,待站稳脚跟跟花椒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要去卖鱼?”花椒狐疑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裴泽提着鱼转身就走。
花椒不再问,猫着腰进了船舱,仰头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来回翻飞的海鸟,怀里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满足感,等过几天她再琢磨几个新的菜品,最多下个月,她就能攒三两银子,到时候她就能脱身了。
她问冯氏了,在镇上租房子并不贵。
一个月差不多八百文左右。
她负担的起。
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见船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啪地一声,一个包裹被扔了上来,花椒忙爬起来往外看,只见鼻青脸肿的刘大带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站在船下,连连作揖道:“姑娘,这是你店里的调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花椒一头雾水。
怎么个情况?
“姑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刘大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着脸道,“你看看,每天都会被揍一顿,我们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敢找你的茬了,求求你了,!”
“你说清楚,是谁揍的你?”花椒不相信裴泽每天会去揍他。
“是,是裴泽,不,是裴三爷!”刘大环顾左右,小声道,“咱们都是在码头上混的,你帮忙求个情,以后兄弟们罩着你,保准别人不敢再去你店里捣乱了。”
“只要你们不再去我店里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