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当晚。
这天,柳梦雪回到家也已很晚了。大起大落的心情后,暂时没精力整理某些乱糟糟的思绪,胡乱冲了个澡,躺床上刚要睡觉,却接到了久违的表哥柳莫臣的电话。
这段时间,柳梦雪没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打过来。兄妹俩早有默契,在h公司和柳氏集团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不提,他也就不问。
现在好了,雨过天晴,情势一片大好。
柳梦雪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兄台,有何贵干?”
柳莫臣的嗓音里也噙着浅浅的笑意:“恭喜你。”
柳梦雪:“谢谢。”
到底对哥哥依赖甚重,柳梦雪忍不住又讲了这几天惊心动魄峰回路转的经历,只除却对自己被打那一巴掌,只字未提。柳莫臣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到她说跟叶凡建议要赔掉2000万时,倒是低声笑了:“城门立木。这招用得不错。”
柳梦雪还含着笑,正要往下说,忽的愣住了。
哥哥说“城门立木”?
城门立木,取自古代商鞅徙木立信的故事。意喻采取夺人眼球的奇招,公开树立威信,取信于民。
这个成语,在现在用得并不多。但因为前不久,林浅刚刚看到过一次,所以他现在一说,她就记了起来。
那是做叶凡公司总设计师的第一天,她在露台,他正在看孙子兵法。当时他在纸上写了几个门立木?
正想着,却听柳莫臣淡笑道:“小傻瓜,现在看清了吗?还说给人家当老师。这一路人家天衣无缝环环相扣,把强于自己数倍的竞争对手耍得团团转。我来交手还差不多。你今后谨言慎行,好好跟人家学,别丢我的脸。”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留下个呆呆的柳梦雪。
哥哥刚才说什么?
柳梦雪只觉得脑子里有根筋在突突的跳,大脑异常清醒,又异常思绪翻滚。感冒的困意瞬间被丢到十万八千里外,因为哥哥的那番话,那个熟悉的成语“城门立木”,令她心中升起个不可思议而又难以置信的念头。
但她又有种感觉,那是她一路跟随叶凡走来,脑海里隐隐其实一直埋着这个可能性,但只要稍稍往这边一想,就被她否决了——怎么可能?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一下子从床上跳落,抓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出软皮笔记本。她记得那天看到他写那几个成语时,出于对boss的任何细节都要关注到位的心态,她还记下来了,记在了本子上。
翻翻翻,翻了半天。脑子里却电光火石般,把所有事全部重新串了一遍——
如果按照哥哥的说法,一切都是厉致诚计划安排的,那么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所以,他当初争夺明盛项目也是假意的,只为引洛华集团入局。目的是?对了,他提出了近乎苛刻的投标条件:定价不超过市价的30、3个月的交货期。这就是他的目的!是让司美琪在高档皮具的市场价格和库存量上受严格限制,不能再狙击他们。
而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洛华集团那广阔的、巨大的中档皮具市场?只是要声东击西?
那奸细呢?他是否提前知道奸细的存在,反过来利用了他们,最后还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是了,还有那三千万,为什么他将获奖人数定为2000?当时她没细想,现在回想,卖地的三千万,刚好用光!难道他早知道会出错?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手上却终于找到了当初的笔记。她定了定神,心跳如雷的看着那五个兵法成语。然而瞬间,心跳却变得更快了。
因为那五个词是——
请君入瓮。
借刀杀人。
声东击西。
城门立木。
以逸待劳。
柳梦雪拿着笔记本,呆呆地坐在床上。
她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恍然、震惊、茫然……还有陌生。
是了,陌生。
她根本从未看清过他。
她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叶凡的容颜。但这一次,不是他在火车上惊鸿一瞥的沉默冷峻,不是他背着她走过水洼泥泞时的挺拔温柔。而是他今晚坐在她身旁时,用那双漆黑的、沉如冬夜的眼,势在必得地望着她说:
“我想要得到的,我已经看到,触手可及。”
另一边,叶凡又被朋友叫出来,倾诉生活的琐碎。李泽复述着和妻子发生的一切。
“你确定你今天一直在加班?”
是啊,这种事我没有必要骗你的,”将腿略微打开后,脸蛋有些红的丁洁问道,“好看吗?”
假如不是发现妻子有可能出轨,李泽自然会夸赞,甚至还会立马将妻子压在身下。可想起同事说的话,李泽完全高兴不起来。但他又觉得妻子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这些年他妻子一直表现良好。
很少去ktv酒吧之类的,在外面也很给他面子,而且他这边的亲戚都非常喜欢他妻子,尤其是他爸妈。
应该是孙晓斌看走眼了吧?
李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所以晚点他必须再打电话给孙晓斌,问孙晓斌是不是看走了眼。
挺好看的,”李泽敷衍道,“就穿这套吧,反正已经穿着了。”
不行的,”丁洁道,“这套是今天才拆的,还没有洗过,所以得先过水。要是老公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穿给你看。”
说完,将布料极少的丁自裤放在床上后,一丝不挂的丁洁便起身勾住丈夫的脖子。
吻了下丈夫的嘴巴后,丁洁道:“老公,剃了毛的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