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元年,正月十九。
太上皇以新皇帝登基,众使臣来贺为由,在圆明园召开了一场盛宴。
嘉庆和朗娟随行其先,跟着太上皇,挨个儿进行示意。
各国使臣均笑着欢迎:“大清百年基业,定会郁郁青青!太上皇之福!百姓之福。”
乾隆听着这些话,心里美滋滋的很,在面对列国属臣的时候,既不想他们认为他赤手两空,也不像丢失别人眼里的尊贵,便说着“一切军国事务。朕仍亲理。嗣皇帝敬聆训诲。随同学习。”
这么直率又这么不想惹祸上身的话也真是让人坐立不安。
大臣会意,众人都在举杯恭祝乾隆八十大寿,“太上皇那是大清的主心骨,自然要依靠太上皇。”
乾隆听的心里美滋滋的,“你们吃好喝好。”
回到寝殿的时候,太上皇似乎还是余兴未尽。
而嘉庆和朗娟仿若有一种味同嚼蜡的难言。
颖妃不过刚刚搬到永寿宫,今日太上皇直接提出让颖妃搬去寿安宫,称颖太妃。朗娟初入中宫,可先行向颖太妃学习,耳后独立处事。
回到宫里的时候,嘉庆喝的有点多,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有意想要躲避这样的“咄咄逼人”。
“皇上,臣妾必会每日晨昏定省。”朗娟说道。
嘉庆没有言语,这颖太妃着实太过于揽权了。其一,她并非凤印执掌;其二,颖太妃如此,那自是因为有太上皇的授意。
前朝太上皇把持,后宫有颖太妃坐镇,他这个皇帝和皇后还真是不一般……
回了毓庆宫。
敬事房的孙公公已经悄悄侍立等候了。
“皇上,您看今儿您翻哪位主子的牌子呢?”孙公公声音略细,说话都带着一种谄媚的意思。
永琰扫了一眼,除了諴妃,只有春常在和荣常在。
“贵妃呢?”这么几天,嘉庆还真的极少去春禧宫了。
孙公公赶紧回答:“回皇上,是贵妃娘娘自己撤了牌子,娘娘说新人入宫,不管是太上皇那儿还是颖太妃那儿,都免不了要伺候,娘娘便去尽尽孝心,皇上也需要雨露均沾。”
璟婳的意思,嘉庆再明白不过。她想要减轻嘉庆的压力,不得不说,璟婳是了解他的,她从来不会逼迫自己做什么事,如今进了春禧宫,离寿安宫还近,确实是需要多去的。
至于皇后那儿,他一早就吩咐了撂牌子,没什么特别吩咐的,不会去。
春常在最近偶感风寒,虽说已无大碍,到底是身子需要调养,如此看只有諴妃和荣常在了。
嘉庆心里叹了一声,这两个人可都是颖太妃的人。
“去諴妃那儿。”
“嗻!”孙公公悄悄看着嘉庆的脸色,端着牌子出去了。
软轿里,嘉庆一闪一闪的,仿若一种错觉,可却那么真实的存在。
“皇上,怎么了?”发现嘉庆有些皱眉,四宝赶紧问道。
“没事。”他不想说,这些个事儿,他早就想到了,只是到了跟前儿反而有些唏嘘。
延禧宫。
諴妃惠苒早早就携了太监宫女等着皇上。
“臣妾参见皇上!”明显的,嘉庆觉得諴妃比在王府的时候对他更为恭敬了,少了几分随意的慵懒和**。
“起来吧。”
“諴妃可还适应?”嘉庆走在前面,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
諴妃莞尔一笑,“皇上体谅臣妾,每日吃穿用度皆为上乘,实属皇上心里装着臣妾呢。”
论说话,諴妃是比别的妃嫔会深入人心。
“颖太妃去了寿安宫。”嘉庆没有具体说自己是什么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諴妃揣摩了好几遍,还是没咂摸出皇上的意思。
“是,臣妾听到了。”
“你怎么想的?”嘉庆这么一说,諴妃不谨慎回答都不行。
“颖太妃摄后宫事多年,又曾抚养过贝勒爷,居于寿安宫便可以安心礼佛,潜心静气了。”諴妃不知皇上何意,可她的意思永琰可未必会懂。
这个回答,显示嘉庆猜到了,嗯的一声算是默许了吧。
只是,在第二天回去毓庆宫的时候,嘉庆给四宝下了旨意,让李太医前来。
李延秀甩袖跪拜,“微臣李延秀参见皇上!”
朱红色镂空大门紧紧闭合,谁也不知道皇上和李太医谈了什么。
只见,李太医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可却事事得了嘉庆的赏识。
贵妃每日起床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走动于寿安宫,给颖太妃请安。
“贵妃娘娘有心,可不必每日都是如此。”颖太妃一边安然享受,一边客套官话。
璟婳笑笑,说道:“太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宫里最德高望重的主位,臣妾身为晚辈,给您请安那是应该的。”
“嗯,怪不得皇帝喜欢你呢。”颖太妃看她一眼笑着说。
“太妃娘娘过奖了。”
这边一般璟婳都来,却极少和朗娟打照面儿。
偶尔可听得到颖太妃嗤笑几句,“咱们的皇后娘娘那是日理万机。”
贵妃也不恼,仍旧一点点伺候着,回道:“皇后娘娘初入宫中,看起来还没有完全熟悉,这自然是需要多多帮忙和关照的。”
颖太妃笑笑未说话。
而毓庆宫里,四宝他们均得了旨意,荣常在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是日日笙歌。
璀璨还是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拿着嘉庆给的赏赐,一并送给颖太妃了。
“太妃娘娘可放心,臣妾必定好好伺候皇上,不会有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