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朝中关系微妙,虽为国丈,恭阿拉始终不曾太过锋芒毕露。
只是,是人都有劣根性,即使身处高位,可当朝堂上有一些声音直指皇后时,恭阿拉也不能全面开始为女儿说理,究其原因,不过是嘉庆没有明确立场。
这样含糊不清的“冷落”更让恭阿拉心惊,大清后宫里可不是没有废后的存在,璟婳一日不强大,这朝堂便一日会有威胁。
更让恭阿拉觉得有威胁的是他看到了善庆与大臣们时不时的走动,这善庆也是九爷唯一的儿子,而九爷可是参与当年“天降贵女”的有力人物。这似一刻惊雷,震得恭阿拉日夜难眠。
再三权衡,恭阿拉决定此事还是要让璟婳知晓。
早朝刚结束,恭阿拉就到景仁宫求见了。
“恭阿拉参见皇后娘娘!”恭阿拉行礼道。
璟婳忙说道:“阿玛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恭阿拉却异常的严肃,“我常常听说璟姀到这里随意的很,正想着要提醒你们。这里毕竟是皇宫,你毕竟是皇后,礼数不能乱的。这权啊,你看得重才会有威严……”
璟婳听到阿玛的话,心中思肘良久。阿玛说的不无道理,权势权势,有权无势又怎为权势?
“女儿记着了。”璟婳依旧语调轻快。
恭阿拉看着女儿眼睛,定定问道:“婳儿,你告诉阿玛,你与皇上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嫌隙?”
璟婳没料到阿玛会这么问,故作轻松道:“阿玛怎么会这么想,女儿如今可是大清朝的皇后,皇上与我之间若是出现嫌隙,皇上又怎会设立后位。”
说这么说,可恭阿拉却异常敏感,他一语挑破道:“阿玛可是每日都上朝的,这朝里面的大事小情,阿玛比谁都清楚。”
……
璟婳设防的心墙被阿玛击得粉碎。
“婳儿,阿玛知道你心思细腻,不善争斗,可是,既然进了宫,你就要再三提醒自己,在这深宫大院里,没有哪个人是能独善其身的。”恭阿拉语重心长道。
“阿玛,我常常觉得累,你说这么斗心思又是何必呢……”璟婳已经很久没有向别人说过这话了。
恭阿拉了解女儿,在重压之下,难免私下给自己压力,“婳儿可还记得阿玛给你说过的事情。”
“哪件事情?”璟婳整天绷紧的弦瞬间提了起来。
恭阿拉看着女儿说道:“天降贵女……”
璟婳一直不愿意被这个标签所束缚,她想要一份平等而有走心的守护,不是这种碍于意识的拥有,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皇上爱她的什么,是这个人,还是她身上的这个标签,“阿玛,天降贵女可真的是把双刃刀……”
恭阿拉低沉道:“孩子,这把刀能帮你守护这个位置,也能帮你披荆斩棘,懂吗?”
璟婳看着满眼笃信的阿玛,心里一阵惊颤。
“钮钴禄一族的荣耀必须延续,也只能由你延续。如今你既到了后位,阿玛也不再瞒你,这天降贵女一事乃是圣孝宪皇后所指,当年,圣孝宪皇后把已出生的宗族之女生辰八字都与时为十五阿哥的生辰八字做了测算,这才钦定你为预备的贵女之选。否则,天降贵女之幸又岂会落到咱们家!”恭阿拉脸色沉沉,一双眼睛暗含了多少秘密。
璟婳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仿若脚下生了藤蔓,渐渐漂浮……
“这一切——都是设的局?”璟婳从来没有这般恐慌过,不确定过,忐忑过。
恭阿拉对璟婳说道:“婳儿,若是没有那道护身符,你能进得了宫吗?钮祜禄家的一切又从何而来~~”
璟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而更让她揪心的话在后面,“阿玛必须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若是你不能成为无法撼动的国母,那么,我们整个钮祜禄家一经摇晃,将会风雨飘摇。”
“谁?”璟婳噙着泪问道。
“九爷。”
璟婳收起自己的脆弱,强迫自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对策,她总不能真的看着这一家老小风雨漂泊吧。
“九爷既然是圣孝宪皇后安排的,应该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想来应该不会出事吧?”璟婳毕竟年纪尚浅,说的时候心里已是底气不足。
恭阿拉叹了口气,“婳儿,这事情钥匙这么简单和容易就好了。前几日我看到善庆和朝中几位大臣走的很近,他和九爷不一样,善庆为人狠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这么频繁的和大臣们走那么近,说不准在谋划什么。”
璟婳拧着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那阿玛的意思是?”
恭阿拉这些年在军营里历练的早已懂得为人处世的经营,表面上他可以以柔克刚,成为人人眼中的好官,暗地里也可以清除异己,确保令出必达。
“阿玛位置太过显眼,不能经常来宫里,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你弟弟到内务府,你若是需要阿玛做什么,告诉他就行。切记,想做大事,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更不能优柔寡断,明白吗?”
看着坚毅眼神的阿玛,璟婳有一瞬的恍神儿,这还是那个凡事悦色细声的阿玛吗?
“婳儿明白了。”璟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变的冷而硬……
情绪消沉了片刻之后,璟婳让香罗请法师到一趟景仁宫,就说是为大清子嗣祈福,要诵经七天。
连卿卿在竹香馆都知晓了。
“小主,您说这皇后娘娘可真是国母风范,这膝下已有两子却从来没有傲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