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老唐和沈云聊天,轻两句重两句,似吵非吵。
沈云让老唐考驾照,老唐懒得学,沈云说那买车谁开,老唐说你去考。
什么都指靠自己,沈云就气不过。
唐斗特别佩服老一辈的婚姻。
爷爷和奶奶。爷爷有时候特别倔,是不讲理那种倔,让人很无语。奶奶脾气好,但太唠叨。俩人三天不吵架就好像不知道日子该怎么继续了,有时候准备赶集去,莫名的吵上两句,好了,爷爷撂挑子不去了,就要奶奶一个人去。
二老吵了一辈子竟然没离婚,去世后同穴而眠。
老爸和老妈很少吵,主要是老唐没脾气,其实老唐也不是没脾气,只是在家里没脾气,在老妈面前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然也没这么严重。
老妈再生气也不会动手,骂人也不会粗言恶语。
老唐跟唐斗说过,小时候厌烦了爷爷奶奶吵架,不想活成自己厌烦的样子。
所以忍。
唐斗明白了老唐肚子里藏着大智慧。
所以。
唐斗的脾气也不坏,不过没老唐那么能忍;慕婉莹脾气比唐斗差点,高中就是,有时候还动手动脚,女生动手只要不拆家不掏蛋,唐斗觉得都不是事。
唐斗能屈能伸。
有时候慕婉莹把他惹不耐烦了,他就以爱报怨。
多次实验后得出,夫妻为生活琐事吵架主要是劲太多憋得慌,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终于找到了一种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就是彼此精疲力尽。”
从中唐斗悟到,人分男女,动物有雌雄,这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还有调节社会关系的作用。
比如一山不容二虎,一公一母就能和谐相处。
“我的脾气不适合开车,忘了前年骑电动车追公交车尾了。”
说服不了老唐,沈云一改往常的强势姿态,利用自己的劣势以退为进。
“这的确,小时候老妈骑自行车我坐着都慌的不行,老爸稳的多。”
唐斗站在老妈的立场。
老唐无话可说,考驾照的重任还是落在他身上。
“驾照难考吗?”
老唐问儿子。
“以你的聪明头脑和淡定性格应该学挺快,科目二难点,科目三我有空回来教你。”
唐斗鼓励鼓励老唐,不过老唐学的的确快,前世科一到科四全一次过。
唐斗前世科目二还挂了一次,经常被老唐笑。
唐糖还在睡,脑袋靠唐斗脖子上,她的头发硬硬的很扎人,唐斗忍着,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扶着老妹儿的肩膀,让她安稳舒适的睡觉。
亲情就是这样。
在家里打打闹闹,有时候甚至水火不容,到了外面则非常包容和迁就,假如在家里,唐斗才不会惯着妹妹,这么贴心的照顾,肩膀早换成脚掌伺候了。
“过年熬了一夜,昨天跑了一天,昨晚吵的不睡,假期不好好休息。”
看着睡的香甜的女儿,沈云忍不住唠叨。
唐糖一觉醒来九点多了,伸了个懒腰,又靠在老哥肩上,呆呆的望窗外,醒了会神,她脑袋起来道:“我想吃泡面,哥给我泡。”
“要我给你喂的吃吗?”
“嗯。”
“调料加好我接水。”
火车过道很挤,唐糖把泡面料包加好,唐斗穿过人群去接水。
“”
“早上吃的不少,现在就饿了?”
唐糖吃泡面吃的很香,沈云道。
“不饿,就是想吃。”唐糖吸溜了下,叉子给老哥道:“哥你把卤蛋吃了。”
唐斗吃了卤蛋,又吃了口面,这几天顿顿不离肉,泡面,啊真香。
火车到路遥县站中午十二点多了。
唐斗一家人都下车。
这里的天很蓝,空气冰冷刺骨,山川银装素裹。人们呼出去的气形成一团团白雾,上升,然后很快消失,寒风凛凛,却不能冰镇归乡游子火热的心。
出了车站,老唐习惯性停了停,看了看。
唐糖很兴奋,站在台阶上面,仰望着天空,激动的说,“天好蓝呀!唐都整个冬天都没见过这么蓝的天。”
“走啦。”唐斗拍拍她。
先打车到县城吃饭。
老唐胃不好,冬天不能多吃凉的,沈云跟他去枣都大桥桥头饭店吃羊杂碎。
唐糖要吃煎饼,唐斗带她的年味并不比都市差。
枣都大桥已经搭好彩门,狭窄而短暂的街上张灯结彩。
从省城回来,看见小城风情也是别有趣味。
过了枣都大桥是县中学,唐斗和唐糖沿着县中学外的城主街一路往上走,唐糖兴致很高,拽着老哥左看右看。
县城很小,主街由南到北步走用不了十分钟。
唐斗和唐糖五分钟不到就到了东沟桥头,可惜那家煎饼店不开,于是俩人又往回走,到县医院巷子,总算找到一家营业的煎饼店。
俩人要了四卷夹肉的煎饼,一盘夹豆干的,吃煎饼就喜欢那酸酸的汤,煎饼还没上来,唐斗先喝碗酸酸的汤,冰凉冰凉的,特别爽口。
“哥,我想上厕所,哪里有?”
出了煎饼店唐糖道。
县城虽小,唐斗也不知道哪里有厕所,他转身问煎饼店老板:“阿姨,附近哪有网吧?”
“枣都大桥桥头有个开元网吧,新汽车站旁边也有。”
店里帮忙的小伙子回答。
唐斗:“谢咯。”
“哥我想上厕所,你问网吧干嘛。”
老妹儿很不解。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