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下,白色的三层洋房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房间和院子都没有开灯,影影绰绰,置身其中,远没有外界看去那么赏心悦目,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子阴冷。
小楼大门敞开,微弱的阳光从门口照进去,洒下点点碎金。
正对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黄花梨的四方椅,上面坐了个女人。
女人身穿一件墨色丝绸旗袍,上面点缀着朵朵白色碎花,看起来素气,偏偏很勾人。
旗袍女人坐态慵懒,翘着二郎腿,旗袍下摆开叉很高,露出的肌肤雪白的晃人眼。
残留的阳光照在女人身上,仿佛顶尖灯光师的杰作,让她整个身子看起来,更加柔和,更加朦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女人的脸正好在处在房内的阴影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让人不由涌起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一根黄铜旱烟杆,被女人捏在手中,缕缕青烟冒起,在屋里留下很浓的漠河烟叶味道。
“小熙,你有怨气?”
旗袍女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妩媚,“怎么,骆二先生那里,做的不开心?”
“小熙不敢。”
蔡文熙额头是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压根不敢朝门里那女人望去,“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点,有点累。”
房内那女人,就是大姐。
是大姐从小收养了自己,不但给自己饭吃,更是教会了自己谋生的手段,哪怕这手段再不上台面,也终究是给了条活路。
“累?伺候男人,有什么累的?”
大姐的声音不疾不徐,甚至沙哑的声线里,透着一股平缓、慰人心肺的性感,“小熙,你是觉得不公平,心有不满吧?”
长长的黄铜旱烟杆重重在黄花梨椅子上一磕,发出了金石相击的声音。
这一下,犹如嗑在了蔡文熙的心脏上!
蔡文熙身子一颤,乖乖跪在地上。
“大姐,真不是!”
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流入眼睛里又涩又辣,蔡文熙偏偏不敢抬手去擦,“我就是,有点累。”
即便是争辩,蔡文熙声音也不高,更多像是无力的解释。
“十几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大姐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犹如和男人闲话家常的主妇,“说瞎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地,不敢看人。”
“我知道你的心思。”
“你和倩倩两个人,一起去骆二先生那里帮忙。”
“倩倩去的晚,现在却做着正经营生,在网上还有了点小名气。”
“你呢,辛辛苦苦熬了那么长时间,偏偏只能做见不得人的活计,心里自然不痛快。”
“可是,这人啊,得认命。”
“倩倩那是祖师奶奶赏饭吃,生了一张好脸,你比不了。”
“比不了该如何做呢?那就做自己擅长的。”
“好好做事,既然骆二先生要用你的身体,那你就把从小学的东西都用上,帮骆二先生笼络住男人。”
“要是敢懈怠……自己去买一瓶百草枯,喝了吧。”
大姐一番话,缓慢而有节奏,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传到耳朵里,说不出的服帖。
偏偏话里的意思,透着一股子沁入骨髓的冰冷。
跪在门外的蔡文熙,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甚至有轻微的牙齿碰撞声传出,后背上,冷汗已经沁湿了一大片衣服。
“是。”
蔡文熙带着颤音,咬牙回话,“大姐教训的是,小熙记下了。”
“记下就好。”
大姐依然慵懒,“回去吧,好好做事。”
应了一声,蔡文熙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踉跄的原路返回。
如果有可能,蔡文熙不想回到这座名叫胭脂馆的三层洋房。
这里有最深刻的记忆,有最深入骨髓的痛苦……
最后一丝夕阳消失之前,大姐从黄花梨椅子上站了起来。
穿着高跟鞋的脚,纤细灵巧,偏偏不会让人觉得骨感,是旧时候最被春闺浪客们津津乐道的瘦不露骨。
轻轻迈出两步,肥瘦合适的身子犹如春风扶柳,摇曳生姿。
大姐的脸,终于从黑暗中露了出来。
小鼻子小眼,纤眉细嘴,巴掌大的脸蛋,精致异常,犹如民国时权贵们的顶级私宠。
细白犹如瓷器的脸庞上,未施粉黛,眼角掩饰不住的几道细纹,微不可见。
这女人看不出年龄,说三十来岁,有人信,说四十出头,也不过分。
重要的是气质。
那股子大家闺秀,混合着些许风尘之气的独特气质,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会忽略她那不算出众,却精致到令人心折的长相。
这样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怕是都想捏在手里仔细把玩才对。
“骆二先生,你从我胭脂馆聘走两颗扣儿,却没一颗用对地方。”
大姐喃喃自语,“当真是浪费啊。”
……
敷衍着听完刘倩倩的诉苦,无视对方巴工的警告,陆小川骑着魁哥的小电驴,慢慢朝公司晃悠过去。
诉苦?你能有哥们苦?
巴工?常娜那个工作狂能放过你?
因为某些不堪回首的不期而遇,陆小川偷偷关注过常娜。
这位制作部的工作狂人,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
单单刘倩倩转工过去,晕头晕脑按照常娜签订的那些劳务合同,就堵上了小妖精巴工造反的可能。
要赔钱的!要赔大钱!
在发现刘倩倩和蔡文熙是一伙的之后,陆小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