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明元帝并未下旨让禁军包围安亲王府,晖宗帝遗体被盗走,此事不可声张,若叫北唐臣民或者别国知道,会成为宇文家王朝最不可磨灭的污点。
esp;他虽狂怒,虽恨不得把宝亲王千刀万剐,却还是忍下了这道怒火,只等安丰亲王抵达,让他去谈。
esp;他下旨京中宵禁,城门出入必须严查,但凡有可疑之人,一律先行扣下严查。
esp;一艘商船沿江而下,往西浙的方向去。
esp;商船很大,但是吃水不深,可见船上并未装载货物,加上顺水而下,商船行驶得飞快。
esp;桅杆上的帆迎风展翅,甲板上有人守着,岿然不动地盯着四周水面,仿佛是防着有追赶的船只来,和寻常的商船相比,实在显得怪异。
esp;更让人觉得怪异的是,那桅杆底下,竟然卧着一头纯白色的狼,那狼耳朵竖起,眸子通红,静卧不动,与那两名船员仿佛形成对峙的阵势。
esp;一名黑衣壮汉走出了甲板,警备地瞪了雪狼一眼,吩咐那两名船员,“盯着点儿,别被人追上来也不知道。”
esp;“知道了,吴爷!”其中一名船员道。
esp;另外一人则看着雪狼,问道:“吴爷,如何处置它?”
esp;吴爷显然也没了法子,在这船上,高手不下十人,与狼斗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沾不着它的一根毛发,能怎么办?
esp;“到底只是野兽,难不成还会救人?”吴爷哼了一声,“不管它,到了西浙渡头,便想个法子把它赶到江里,淹死它。”
esp;“这会儿也赶不到它下江,到了渡头,怕也动不了它。”
esp;吴爷看样子烦躁得很,“现在防着追兵要紧,若坏了王爷的大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esp;“是!”两人一听这话,脸上顿露恐惧之色,忙应声。
esp;吴爷转身往里头走,雪狼这时候也站起来跟着他进去,吴爷气极,仗剑回头便往雪狼的头上劈过去。
esp;雪狼矫健地一跃,竟直接从他的头上越过,继而大摇大摆地往里头进。
esp;吴爷诅咒一声,“莫不是成精了?几时见过狼这么能耐的?老子当年在秦山,杀了何止百头狼?”
esp;雪狼进了船舱里头,元奶奶睡在船舱里,一路被人挟持,她已经累得不行,上了船之后,便一直头晕,吐了两回,最后没办法,只能睡下来。
esp;她被带上船的时候,就知道包子狼跟来了,当时还怕包子狼出事,殊不知那些人奈何不了它,这才放了心。
esp;如今,包子狼趴在床边,爪子拱着元奶奶的衣袖,发出呜呜的声音。
esp;元奶奶伸出手抚摸着它的头,有气无力地道:“孩子,我没事,别担心。”
esp;雪狼竖起的耳朵慢慢地耷拉下来,趴在床边守着。
esp;有人进来了,是一名穿着石榴红衣裳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粥和肉。
esp;雪狼身子往后一蹬,竟是一个凌空翻落在了女子的面前,那女子叫冯若,原先是宝亲王府里的一名寻常侍女,但是她真正的身份,却是一名杀手,被重金收归在宝亲王府。
esp;她方才也有与包子狼纠缠过,知道它的能耐,如今见它矫健的一个凌空翻,心底还是禁不住诧然,不过,吴爷吩咐过,不可惹恼了它,免得耽误大事,所以,她慢慢地蹲下,举上托盘,“我来送吃的,要吃肉吗?”
esp;说完,她便把肉丢在了地上。
esp;那是一块生肉,血淋淋的,约莫有三四斤重,生肉的表面上有一层白色的粉末,包子狼仿佛是饿极了,一口咬住便吃了起来。
esp;“不要……”元奶奶刚撑起身子,看到那肉上的粉末,便连忙喝住,可包子狼已经吃了起来,听得元奶奶的声音,也没有回头,三两口就把肉咽下。
esp;冯若阴森地笑了起来,把粥放在地上,“到底是野兽,如何斗得过人?”
esp;“你……你给它下毒了?下什么毒?解药呢?”元奶奶急了,也顾不得头晕,挣扎起来踉跄过去,拽住,那冯若的衣袖,“你给我解药,解药!”
esp;冯若伸手扶着她,淡淡地道:“老夫人,人尚且帮不了你,不要说一头狼了,还想活命的话,喝粥吧。”
esp;“你给我解药……”元奶奶急怒攻心,加上船身摇晃,一时血气和胃部都同时翻滚,差点没吐出来。
esp;“砒霜,没有解药,这分量,神仙也救不了它。”冯若一手托住她的手臂,冷冷地道:“您管好自己就成,我们不会为难您,只要您乖乖地听话,我们都是收钱办事的,莫要叫我们难做。”
esp;元奶奶听得下了砒霜,眼前顿时一黑,又怒又悲,“它没咬过你们,你们为何要害它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啊?还讲不讲法律了?”
esp;“这就残忍了?”冯若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冷笑慢慢地收敛起来看着元奶奶,“还律法呢?您这年岁也不轻了,怎地如此天真?我等本就不是良善之人,若不是看你年事已高,怎会如此厚待于你?吃吧,照顾好自己,这一路还有好几天才抵达目的地,别死在这船上,连累我们交不了差。”
esp;说完,回头盯了包子狼一眼,过一会,该毒发了。
esp;元奶奶听得愤怒不已,却无能为力,只得抱住了包子狼,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我害了你。”
esp;包子狼用脑袋拱着奶奶的下巴,活灵活现地挠着船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