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先不知道蟹黄膏里掺着什么成分的情况下,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化验,所耗费的时间必然不会短,并且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出结果,所以皇甫长安也就没必要在道观里干等下去,在跟老道长商量之后便打算先行回宫,等有消息了再让老道长派人通知她。
沿着小道士指引的索道下山,那叫一个速度,诺高的山崖,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底。
对此,就连白苏都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很失职,这要放在以前,以太子殿下的暴虐脾性,直接赐死她都不为过,皇甫长安只让她倒挂在树上,丢人是丢人,但真的已经很仁慈了。
回到寝殿,皇甫长安才刚刚把宫服换上,就有小公公跑来找她。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去一趟重华宫。”
重华宫是皇帝日常处理事务、批阅奏折的地方,跟西宫的那些女人不搭嘎,继上次在太后的永寿宫一闹,皇甫长安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皇宫里所有的宫殿都了解了一遍,想着万一再遇到上次那样的情况,就直接装病不去!
乘着步辇进到重华宫,皇甫长安还没走近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倔强与倨傲——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大街上撞到的那个屌炸天的狼牙骑少将,李青驰!
“什么?要我伺候那个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我不干!”
自从变成了土肥圆,皇甫长安就对“肥”、“丑”、“蠢”这一类的字眼非常的敏感,是以在意识到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口口声声所指的人就是自己的时候,皇甫长安不由得虎躯一震,立刻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没想到李青驰的反应这么激烈,不仅当面忤逆自己,甚至连谦词都忘了用,皇甫胤桦的脸色陡然间就沉了下去,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孤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孤王这是在命令你!竟然说不干?呵……你敢不干,孤王就敢以军法办了你!”
李青驰一身骄气,桀骜不驯,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宁死不屈!
“臣宁受军法!”
“你……”
皇甫胤桦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这个孩子以前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一提起给皇甫长安当护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狂躁?!要不要这么鄙视他家的长安!
对峙间,殿门口忽然光线一暗,哗的冲进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紧接着以泰山压顶之势跑到了李青驰面前,咬牙切齿:“混账!你敢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李青驰抬头,见了皇甫长安后微微一诧,继而换上更加不屑的神情。
“臣宁受军法!”
皇甫长安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
李青驰傲骨铮铮,威武不能屈!
“要老子伺候像你这种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老子死、都、不、干!”
“啪!”
皇甫长安肺都要气炸了,当场甩了李青驰一个耳光,怒气有多盛,力道就有多大,直接把他的脑袋扇偏了过去!
李青驰“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回头瞪着她,冷冷一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竟敢打老子?!”
皇甫长安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两倍,居然骂她是废物?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一把拔出护卫的佩剑,皇甫长安气疯了,举剑指向李青驰,挥手就要刺过去——
“你以下犯上,本宫杀了你都可以!”
“七弟!不可乱来!”
见状,皇甫无桀一惊,立刻拔剑挡住了她的长剑,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皇甫长安的长剑擦过他的剑锋削下了李青驰的一缕长发,笔直地刺到了他喉间。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堪堪在贴近李青驰喉心的位置停了下来。
霎时间,在场众人齐齐变色,均是惊出了一头冷汗。
只有李青驰岿然不动地半跪在地上,宛若千年不曾变色的石雕,如山岳临渊,以单薄的身姿造就一种巍峨的气势,令人打心底钦佩不已。
皇甫胤桦也吓死了。
这李青驰可是李家一脉相传的独苗,要是就这么被皇甫长安杀了,哪怕李府不会一怒之下起兵造反,皇甫长安这太子也绝对不能再当了。
“呵呵,还算有几分胆识嘛……”差点没把别人吓破胆,皇甫长安反倒笑了,收回长剑随手扔还给那名侍卫,踏前两步,皇甫长安睨着眉梢,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青驰,“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受我三针怎么样?只要你受得住,本宫就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倘若你受不住,就乖乖地给本宫……做牛做马!”
李青驰横眉冷对,虽是自下而上看着她,却全然没有任何屈从的意思。
他信服的从来都只有强者!像皇甫长安这种丢人现眼贻笑大方的废物,他连杀了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刀!
“三针而已,你来便是!只是到时候别耍赖不认账!”
“耍赖不认账?”皇甫长安邪笑一声,“同样的话,原字原句奉还给你。”
“哼!”
李青驰冷哼一声,撇开了脸,连看都不要再看她。
皇甫长安回身朝皇甫胤桦点了点头:“父皇,能否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皇甫胤桦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对上那双清澈水亮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一股特别容易让人信服的力量,即便挥手屏退了众人。
“都先退下。”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屋子合上了门,皇甫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