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芙蓉春暖>第九十章 遗孀而已

这种兄弟阋于墙的惨事,原不罕见。

譬如在一般的商贾之家,除了嫡长子都是旁支别系,分家时只落得三金二银的,那庶子幼子们自然是要费劲一切心机,夺个有利地位;

可裴家世代功勋,叔裕又是嫡子,就算不能袭爵,也注定是一生平顺。

舍了高官厚禄,在大哥的庇佑下斗斗鸡走走马,就如他的前二十年一样,岂不快意。

总之阿芙绝对不相信叔裕害了仲据,或者是她的心早已被叔裕难得的眼泪泡软了吧。

叔裕还愣着,他万万没想到王熙是认认真真觉得他为名为利会害了大哥。

裴老爷自年轻时就是这副不问俗事的样子,大哥真正是长兄如父地陪他长大。

就算他裴叔裕是个纨绔,也从未从未对长兄动过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大嫂的怀疑就如一把利刃,迅速插入了他毫无防备的肺腑之中,随即又离开,只剩下一个窟窿,鲜血肆意pēn_shè。

季珩就不用说了,更是傻在当场。

倒是桓羡不可思议道:“表姐,你说什么呢?二哥哥怎么会害大哥哥?你疯了吧?

叔裕一言不发地红了眼圈,咬紧了牙关。

王熙看着这副情态,自己也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过分,平复了下心情,眼眸闪烁。

她已把话说净,愣了愣,便不再停留,蹒跚着往外走去。

阿芙背靠在高脚几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屋子人都如雕塑一般,各怀心事。良久,还是缓过来的叔裕叹了口气,过来把阿芙搀起来,同时对季珩和桓羡道:“好了,人已经走了。”

桓羡还捂着脸,这会才低低啜泣起来。季珩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阿芙被打得要重很多,一侧脸颊肿起,嘴角都流出了血迹,元娘慌慌张张跑进来,一看简直要晕过去,又不敢失态,强忍着道:“二爷,我扶夫人过去收拾吧....”

叔裕摇摇头,亲自搀着阿芙往里屋走:“不用你,你下去吧。”

既如此,季珩和桓羡也就告辞回房。

路上季珩都舍不得把女儿交还给奶娘,亲自搂着道:“方才真是险呐,我真怕嫂嫂失心疯,打了咱们的女儿。”

桓羡应了一声,木然道:“打了我就没事吗?”

她心头还梗着,二哥就愿意为了二嫂打人,怎得自己的夫君永远都是委屈身边人呢?

季珩打量打量桓羡,知道麻烦又来了。

他突然想到今天早些时候去找二哥,就是想抱怨抱怨夹在桓羡和王熙之间的倒霉劲儿,谁承想一波未平,这更大的一波海啸是要把他卷走了哇!

没办法,接着伏低做小呗:“阿羡,当时我不是抱着小柔么?我...”

桓羡苦笑:“我知道的,夫君。”

说得好像没有小柔他便会做点什么似的。

阿芙的嘴角被王熙的戒指划出一道小口,心疼得元娘什么似的,恨不能手刃了那个泼妇。

她生怕阿芙的伤口留疤,每日只准阿芙喝点清粥,但凡有颜色的都不许吃,也不许洗脸,不许碰水。

又因为阿芙不曾洗脸,元娘又不许阿芙见叔裕,于是阿芙之只能蓬头垢面无所事事地在房里呆了一周。

这天元娘对着阳光,捧着阿芙脏兮兮的小脸看了又看,确定恢复地一如往日之后,才松口:“索性没有留下疤!不过那个姓王的也遭了报应,如今可真成个疯婆子了。”

阿芙已迫不及待地往浴房走,闻言惊道:“她疯了?”

婉婉捧着衣物跟在阿芙后头,笑道:“夫人这是闭关修行了一周,外头什么事也入不了耳呢!自那天后大夫人便病了,听说高烧了两日,再醒过来后满口都是为大爷报仇。”

阿芙讶异道:“现下的定论还是裴大将军战死呢,她就敢说‘报仇’?”

那岂不是要被理解为磨刀霍霍向朝廷?毕竟裴将军也算是为朝廷挂帅...

婉婉笑道:“可不是嘛,咱们夫人真是伶俐,可是大夫人拎不清呢。她这么一闹,二爷只得把她关了起来,就在院里,她不许出,旁人也等闲不得进的...”

阿芙大惊失色:“关了起来?”那岂不是叔裕囚禁了大嫂?这样...不太稳妥吧?

元娘推她:“哎呀,既是二爷做的,夫人管这么多作甚?快去洗洗,舒服些!”

婉婉替她脱衣,悄声道:“大夫人虽说被关起来了,可是她身边的婢子都是明事理的,知道二爷是为了大夫人好,也不曾向皇后娘娘告状。”

阿芙道:“话是这样说,只是不保险。”

婉婉点点头:“是了,咱们得准备着,若是被传进宫里,需得撇清关系才好。”

阿芙转身握住婉婉的手:“到底你是个心里清楚的,下回你定要同我一块入宫,元娘只知道心疼我,樱樱又是个傻的,也就你能帮我出出主意!”

婉婉小声笑道:“那是自然的,姑娘放心吧。”

阿芙心满意足地泡进水里去,心头郁气简直是一扫而空:王熙“嚣张跋扈”这么久,到底是自作自受了。

人呐,不论在什么角色上,都忌讳过度投入。

不过是个遗孀罢了,可偏她觉得自个儿比谁都跟仲据亲,可不是要出事吗?

阿芙端详着镜中自己光洁无暇的面孔,雀跃地想要高歌一曲。

“那天我在山上打猎骑着马,正当你在山下唱歌婉转入云霞~”她不自觉哼起渔阳一只小调。

婉婉帮她搓洗头发,哼出了下一句:“歌声


状态提示:第九十章 遗孀而已--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