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说完这句话,转头看着刘秀才说道:“果然是让刘敬堂心甘情愿的退居让位,让盖九幽都吃了哑巴亏的刘家第八代读书人,在南京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刚一出山略施手段就让弯背老六穷尽一生之力为这天下立的规矩整的七零八落,就连那能用阴谋绝对不施阳谋的轩辕青天都要吃一个哑巴亏,小女子佩服不已,不过你能瞒得了我们这些眼拙的人,却终究是瞒不过老祖宗那一双浑浊的老眼,老祖宗托我给你带一句话,能把这天下局势搞成一团乱麻的本事不过是第二个刘敬堂,真正能乱中取胜方见真章。”
一直都桀骜不驯一身读书人的书生意气的刘秀才在听完红姐的这句话之后瞬间满头大汗。
我也从红姐的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看着这个刚跟我相识就在这个天字甲号房里对我知而不言的刘秀才,我忽然感觉毛骨悚然,内心难以控制的生出无限的波澜,虽然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刘秀才刚一见面就对我表明了态度,刘家绝对不会像赵家李家那样把筹码全部都压在我的身上,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我也没有指望过刘家能真心实意的站在我的身后,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永远让刘家立于不败之地,相对而言,刘家的七代先祖们承受了什么对于刘秀才等人来说不重要,他们更在意的是七代的修行之后如何去得到那一世的荣华。可是就算如此,把今天晚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仔细的推敲一番,依旧是让人感觉到可怕。
大黄跟红姐的交情牵扯甚多,我更是带来了今天晚上宋斋压轴拍品的那一双眼睛,却只能被宋斋安排在了天字已号房,刘秀才如何就能坐在这代表了宋斋最高级别的天字甲号?那本身安息在八宝山的弯背老六骨灰如何出现在了宋斋的拍卖台上?把袁天道逼上一条死路破而后立到底是轩辕青天的借刀杀人还是背后还有黄雀在后?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呼之欲出,虽然真正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已经无法去改变。
刘秀才弯下腰,双手举过头顶,虔诚无比的作了一揖道:“刘青河谨记老祖宗的教诲。”
红姐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老祖宗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是担心你太聪明,聪明又反被聪明所误。刘秀才,山上砍柴下山烧,聪明人最厉害的地方恰恰是不觉得自己聪明,弯背老六的所向披靡背后,是他随身带七根香,三根给自己,四根给对手,神三鬼四,每次大战,都当自己的生死之战,敬对手如敬神,毕竟敬对手才是敬自己。”
刘秀才再弯腰:“受教了。”
刘秀才站起身来径自的走出了天字甲号房,鬼奴也站起身来跟在了刘秀才的身后,没有再对我说一句话,他的背影和脚步仿若是带着滔天的怨气,更是有着浓烈到化不开的不甘,直到他们走下了楼梯,红姐摸了摸我的头道:“孩子,看到了吧?这帮读书人有个最大的臭毛病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能对你高谈阔论是因为你现在不如他,在听到老祖宗三个字的时候不照样卑躬屈膝?都说读书人的脊梁脊梁,有个屁的脊梁,盛势站的最直的有他们,乱世弯的最深的也是他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在刘秀才认为他还足以掌控你的时候,他倒是也会尽心尽力的帮你,当你比他强的时候,就不是他帮不帮你的事情,而是你杀不杀他了,读史明智,开国皇帝总会拿功臣开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红姐,你对这傻小子说什么他都不会明白,小黄我说他多少次他总是记不住,说要是给他说几句好话夸他两句,再或者跟他推心置腹的说几句好话,他立马就会跟人引为知己故交,小黄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他反而是不屑一顾。”这时候大黄满脸幽怨的走进屋子里说道。
我也幽怨的瞪了一眼大黄。
之后挠了挠头笑了笑。
大黄呲了呲牙道:“你丫还好意思笑!”
红姐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慈祥的拍了拍大黄的头道:“小黄,你对八千也别太严格了,我倒是觉得他这样挺好,他要是聪明,能聪明的过轩辕青天?说他修行天赋无双,又这么能比的过那个及冠就举世无双逼的轩辕老祖宗都坐不住的朱檀?也就是因为他这样,我那个傻妹妹才选择了同样傻乎乎的八千,在这件事里从来就不缺聪明人,更不缺高手,忽然有个八千这么傻乎乎的人闯进来,呆头呆脑的却有一片赤子之心,反而把这一帮老狐狸弄的措手不及,你自己说,如果不是因为八千这样,你这个自甘堕落的帝王之师会出山?青木会为他长眠黄泉?林昆仑会举天之下认他一个人?轩辕家族会任凭他活到现在?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能带来一时之需,站在最后拼的永远都是人品,八千成为这样的八千,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红姐,你再夸这小子这小子就彻底的飘了,该敲打的时候还是得敲打,不敲打不成器。”大黄说道,话说的虽凶,一张狗脸上却难掩笑意。
红姐看了看我,再次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孩子一路走来不容易,能让他高兴一天是一天吧,以后该受的罪还长着呢。”
大黄甩了甩狗尾巴道:“罢了罢了,不骂他了,八千,我现在就告诉你刘秀才今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事儿,你以为狗爷我真的输了他一阵?赢我?他还真的不配,狗爷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