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宗禁地,祭坛法阵中心。
漆黑的天罗衣里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如恶鬼的凝视,仔细看去那血眼没有瞳孔,好似一双盲目。
幽暗中,荡起呢喃细语。
一道道波纹般的气息涟漪般扩散开来,阴冷的感觉笼罩四周。
尹千华猛然回头。
“祖师……”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天罗衣的异样。
千年来,天罗衣里的皓月宗祖师从未发生过任何异样,几乎就是个死人。
即便多年前那次法阵衰弱,也仅仅是魔气外溢而出,天罗衣与祖师徐苍月并无异动。
历届的皓月宗宗主与大长老都深知一点,其实祖师已经陨落,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在徐苍月死去之前,她以本体为阵眼构建出强横的法阵自封于此,外界对法阵的加固仅仅是外界的封印效果,其实最强的封印之力还是来自皓月宗祖师自身。
以身为禁,封天罗魔衣。
皓月宗祖师心念苍生,称得上大义之人,可不知为何,如今竟悠悠转醒。
红眼如魔,幽深如万丈血池,毫无情绪波动,默默的望向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头都狠狠的跳了一下。
那可是皓月宗的祖师,古老的元婴强者,死而复生,定有蹊跷。
“祖师?”尹千华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天罗衣的变化。
她不敢确定天罗衣里为何会出现眼睛,但她知道局面恐怕要脱离她的掌控。
无论是祖师复生,还是有外魔入侵,对于皓月宗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因为天魔衣为魔化的极品法宝,非魔头不可用,能在天罗衣里出现的东西,只有魔。
法阵里没人回答。
猩红的眸子渐渐泛起一种古怪的目光,那目光里有一种念旧之意,望向的不是尹千华,而是云极。
与天罗衣里的目光对望,云极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苦涩。
他认出了那空洞如盲的目光。
“七叔……”
嘭!嘭!嘭!嘭!嘭!嘭!嘭!
闷响突然炸起。
祭坛四周的光柱一道接一道的熄灭,法阵即将坍塌。
天罗衣漂浮而起,其内的人形伸展手脚,发出嘎吱嘎吱的骨节响动。
在黑衣晃动间,一段段碎骨掉落而下,落满了祭坛。
碎骨才是皓月宗的祖师徐苍月,如今的天罗衣,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尹千华豁然大惊:“你不是祖师!皓月禁地居然有外魔入侵!封魔印!给我禁!!!!!!”
疯癫般的尹千华顾不得其他,直接动用了历代大长老才能修炼的禁制。
一缕缕玄奥的气线从尹千华的双手冲出,形成新的禁制,缠绕在天罗衣上。
在施展封魔印的同时,尹千华的浑身气息在迅速跌落。
元宏义大吃一惊,道:“古禁制!这种手段玄奥莫测,金丹境界很难驾驭,强行施展将有难以想象的反噬出现。”
魏大迁急急道:“那黑袍明显有法宝气息涌动,若被魔头侵占,将是皓月宗大劫!”
余天辰道:“我们对皓月宗的封魔大阵知之不深,冒然出手没准伤了仅存的阵道,不如我们联手封住邪魔退路,一旦它冲出大阵我们即刻出手。”
雷鹤雪道:“好!看来皓月宗出现魔头确是意外,杀我青雷门金丹的主谋藏在这里!”
天罗衣的异动,倒是帮尹千华洗脱了嫌疑。
不过这种危机时刻,尹千华根本顾不得雷鹤雪是否还怀疑,她只想将天罗衣重新封印,否则皓月宗的传承将毁于一旦。
几位宗主联手封住洞口,而尹千华的处境则越发凶险。
磅礴的禁制之力抽空了她的灵力,转而开始抽取她的生机,这位大长老的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满头黑发快速转白,不多时已经成了垂暮老者。
菜芽的惊呼声充满了惊恐。
她与其他皓月宗金丹一样,从未见过强势的大长老如此虚弱,照这么下去,尹千华很快会被她自己所施展的禁制反噬致死。
云极默默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尹千华算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
她为了陷害云极,从而放出了魔头红云,最终被红云破掉了法阵最关键的一处,从而唤醒了不知何时侵入天罗衣中的韩七章。
这些年来云极虽然在七剑宗闭门修炼,但从未停止打探七叔的下落。
结果毫无线索。
云极本以为七叔隐入深山秘泽,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上,没想到七叔竟潜入皓月宗,夺取了天罗衣。
云极苦涩一笑。
他终究逃不过与七叔见面的这一天。
清冷的剑啸声在一旁响起,月莲剑划出锋利的剑气。
苏醒的徐静姝施展出了脱胎于封魔印的破月剑式,她眼里的光泽多了一些冷漠,与之前略有不同,整个人的气势与修为也比之前深厚了许多。
融入宗主残魂的徐静姝,给人一种陌生之感,好像那已经不再是喜欢看云的单纯女子,而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沧桑之人。
云极的眉峰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如今的徐静姝,恐怕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徐师妹了。
洞窟里,尹千华与徐静姝全力封魔,其他宗主长老全力戒备,姬谷玄则悄悄退出了洞口,站在洞窟外,远远的看着局势变化,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置身事外。
菜芽早已分寸大乱,大呼小叫的不知如何是好,其他皓月宗金丹也是一样慌乱无措。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