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一落混合着人声嘈杂。
“噗通”,后头似有水声并不那么清晰,陆以蘅忙扭过头去,只见有个小女孩正盯着河水哇哇大哭,她再定睛一瞧,那河中好像沉沉浮浮的有人在挣扎。
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有人落水了!”她惊叫一声忙跳下马车冲到河边,可陆以蘅不识水性,贸然下水自己也会成为拖累,她急得有些抓耳挠腮,身边人已经撇下外衣一个箭步冲上前跳下了水。
顾卿洵。
那男人水性不差一下子就抓到了正在奋力挣扎的孩子,双手托在他的腋下反身向河岸边轻带靠拢,陆以蘅这才发现虽然这几天天色不好没有下雨,可水位却一直在高涨,如今自己伸手就能够到浑浊的河面,她趴在岸边尽力拽住顾卿洵撑托上来的孩子,狠狠往草岸上拖去。
孩子没有晕厥却明显呛了水难以呼吸,她忙一腿跪地一腿屈膝,将他腹部置于腿上,拍打背部使呛在咽喉气管内的水尽快排除,那孩子“噗嗤噗嗤”咳出一滩水渐渐转醒顿惊慌失措哇哇大哭起来。
顾卿洵满身湿透从岸边爬上,听到孩子啼哭这才安心的大喘口气,陆以蘅那姑娘有时应对急救的冷静和法子叫人刮目相看,他不等将外衣披上先抓起孩子的手腕把脉,好在只是受惊过度。
“虎子、小虎子——”不远处有个妇人仓皇失措地朝着河岸边跑来,想来就是落水者的母亲,她一听到自己的孩子掉进了河中顿时三魂丢了七魄,惊叫着才发现男孩被人救了起来,她忙将孩子抱在怀中,眼泪夺眶而出,“谢谢,谢谢两位相救!”老妇女看起来很是憨厚,“两位恩人,不如、不如先去我家避避雨吧。”
急雨未停,不说跳水的顾卿洵,这岸上接人的陆以蘅也湿了半身。
妇人姓刘,家就在不远的石禾村里,村落不小,就是见不到什么青壮年,大多是妇女和孩童还有几个老人正忙着将晒出的衣物收回。
茅草石墙小堂屋,桌椅简洁,妇人将门窗关好燃了一个小暖炉为恩人烘烤衣物,她的家中还有两个孩子,今天落水的是老二小虎子,幺儿还在襁褓之中,老大是个姑娘,烧了一桌的菜肴招待恩人。
“刘婶,不用这么麻烦。”看着妇人忙进忙出的为他们热情张罗,陆以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的、要的,没有你们,虎子今儿个可能都没命了,你们都看到了,这河水涨得厉害。”妇人想起那危急情况就脸色发白。
顾卿洵因为湿了个透彻,刘婶将自己丈夫的衣物取来先叫他换上,一身的粗布麻衣依旧掩不住男人的儒雅清秀,他将刚煮的热茶沏上,帮忙收拾着碗筷:“可我们几日来并没有遇到雨天,这还是头一回当真下了雨。”他只是随口自言自语,进入泗水地区后天色阴沉却迟迟没有落雨。
妇人摆摆手:“咱这是下游,还没到时候,水啊是上游积下的……哎,妞妞,去、去拿几个饼来。”妞妞就是她的大女儿。
陆以蘅正在逗那襁褓中的孩子,一蹙眉一抿嘴有趣极了:“刘婶,您一个人在家照顾三个孩子?您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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