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夫妻情分都不念,父子情谊也枉顾,秦家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你知道你今夜的所作所为若是让太子哥哥发现会给驸马府招来多大的杀身之祸!秦徵——你是我的丈夫,不是那个女人的!”
小公主筋疲力竭撕心裂肺。
秦徵袖中的拳攥的紧紧掐出血痕闻言可见多有动容,他对这位小公主从曾经的不屑一顾至心怀愧疚,为他挡刀为他生子,明玥十足十是做尽了一个好妻子能尽之责,她声嘶力竭的痛哭流涕也同样叫秦徵心如刀绞。
他并非无情草木不懂爱恨,对陆以蘅的宽纵也绝不是因着当年太皇太后的一纸婚约,如今大晏皇室内乱稍有不慎朝夕倾塌,无论魏国公府是否被送至风口浪尖,陆以蘅若入狱定罪势必引起凤小王爷的猜忌——
这是一局连环锁。
圣上将凤明邪遣送封地为的是先撤兵权再褫夺封号,名正言顺卸去凤小王爷所有的权势,可是——这不棋被人破坏了,九五之尊驾崩的不明不白却要将陆以蘅问罪定夺——这皇家的乌烟瘴气,现在谁还理的清楚!
秦徵为的不光是魏国公府,更是,大晏王朝的一朝安定。
而明玥呢,她只看到这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不依不挠阻拦着妻子,还是一个杀死她父皇的罪人,大晏的罪人。
小公主咬牙切齿,鞭尾卷住秦徵的腿脚狠狠一抽,男人猝不及防“呯”地就跪了下来,腿骨刺痛难耐
“你越要护着她,本宫越饶不得她,陆以蘅出不了城!”明玥疾步就要追去,裙角却被秦徵一把拽住,男人抱住了她的双腿,眼角泛红竟似也落下泪来。
小公子扬鞭抬脚揣在秦徵胸膛:“滚开!”
她恶狠狠骂道,眼底崭露的凶光是连秦徵都未曾见过的狠戾,明玥踢裙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沿着陆以蘅的踪迹追去。
盛京城的街市早已大乱,飞驰的马匹,奔行的列队,分不清究竟是哪一营在行动,更别提魏国公府早就给搜了个底朝天。
像极了当初程仲棋带着大理寺的人前来捉贼拿赃。
星河夜起烧红了半边天。
虽知秦徵还未通知九成兵马封锁城门可陆以蘅并没有直向主门而去,盛京城有一主三侧门,东门的巡防相对薄弱且亥时三刻刚过正处换防,不管有没有人监守若做最坏的打算闯城也定是东门最易。
果不其然,换防的分队正从城角边经过,接手的巡防营竟清一色着着官衙服。
陆以蘅微微一愣,心下顿已有所了然,江维航。
那是府尹衙门的官差。
秦徵一定通知了江大人请他相助自己出城,东门大开还未接君令,陆以蘅稳住心神将衣衫拢起打马上前,负责守城的官兵瞧见她手中拿的是大学士秦徵的出城令,下意识多瞧了陆以蘅一眼却没有阻拦。
踢踢踏踏,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像千山万水等候了一个轮回般久远。
陆以蘅跃身一夹马腹,突地,身后猝然响起杂乱蹄声,她的座驾惊蹶嘶鸣马脖子连同半个身子向前一倾,陆以蘅猝不及防整个人从马背上被甩落滚在一旁,白马倒地正挣扎着站起身。
“陆以蘅,本宫决不让你离开盛京!”小公主的骄喝充满着戾气和志在必得,她追赶了上来长卷一卷就将陆以蘅的马儿勒到,自己也因为冲劲普通跌落马背。
两个姑娘从地上爬起身时狼狈不堪。
小公主磕倒了石子头破血流,可她不管不顾似压根不觉疼痛,手中鞭子一松旋身就朝着陆以蘅甩去:“想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陆以蘅已经身负重罪,再多添一条公主命,怕也无惧吧!
进风横扫,陆家姑娘下意识向后滚身躲避,鞭子在地上掠出花火,她眼明手快索性一把抓住蜿蜒而去的鞭尾,啪的一下就绷直了金鞭:“陛下的死另有蹊跷,”小公主闻言怒耻一声懒听解释,陆以蘅将鞭尾裹自己腰身一绕借力回身猛拽,明玥哪能及那陆家姑娘浑身的巧劲,脚步一个踉跄就撞了过去,陆以蘅的手已经按住了公主的肩头死死掐着她肩胛骨不容动弹,“圣上久病不愈已有半年之久,太医们却都欲言又止束手无策,前日见其状分明还发了魇症出了幻觉,陛下身中的极可能是名为乌羽陀的毒物,草头碱就是其中成分之一,少则不觉,数月之后症状恶化为性情暴戾神志不清,夜半猝然醒腥黄呕血,公主,您是陛下的女儿最是了解他的脾性他的身体!”
他们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子就该喜怒无常,他们都说,陛下殚精竭虑,忧国忧民故而呕心沥血,夜不能寐——
他们,将所有的异常化为平常。
“长久以来,都是谁在照顾天子。”陆以蘅言辞凿凿,似是有那么一瞬她已全然了解阴谋的发生。
明玥此时如何听的进,她美目一瞪手肘就向后撞去,直捅在陆以蘅的胸口逼退她三步有余松开钳制。
“你想说是静嫔娘娘吗?可笑!元妃在世时说她勾结奸臣、把持朝纲,你们逼死了她就盖上莫须有的罪名,现在又说静嫔毒害父皇,不觉得荒唐吗!”
这深宫内苑在陆以蘅眼中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荒唐——哈,是啊,皇家岂有不荒唐的情义。
陆以蘅还未站稳脚跟,那金鞭已如灵蛇一般抽来,她抬臂“啪”整个手腕都被鞭子卷住勒得血肉模糊,她吃痛脚步只得顺着明玥的力道踉跄而去,血渍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明玥只觉得快意,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