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安的话,一群人涌了过来。
“大兄弟,这就是个奸商,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就是,我们就是上了他的当,相信他什么衣服便宜,打五折,结果呢?质量差的要死,又是褪色,又是掉档的,问题是打五折,也比别人店铺里还要贵!”
“大兄弟,你赶紧走,我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啊!”
怎么说这年头的人淳朴、善良呢,这不就是?
自己躺过的坑,坚决不让别人踩。
程安眯起双眼,看着刘福贵,“刘老板,他们说的是真的?”
刘福贵气的脑门都炸了,一边冲外甥曹大光使眼色,一边解释,“怎么可能是真的?”
“程老板,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合同是怎么说的,我只出了订金,要是衣服出现褪色、缩水的情况,剩下的尾款,我不但不给,你还得赔偿我三倍订金!”
刘福贵:“不不不,请你相信我,这些人……这些人就是隔壁派来找我麻烦的!隔壁嫉妒我呢!没错,就是隔壁!程哥,我们进去说成不?”
刘福贵伸手去拉程安。
程安怎么说也是个两百多斤的壮汉,光是那肚子,圆滚滚的,就跟西瓜似得。
刘福贵则矮矮瘦瘦的,一下子没拉动,刘福贵急的道:“我说的是真的,程哥,我要是撒谎,我就……我就死全家!你看这样行了吧?”
程安瞥了一眼刘福贵,心道:这鳖孙,倒是狠,扯自己就扯自己,扯什么全家。
“咳咳咳……”程安将手指放在喉咙上,轻声咳嗽了一声,“行吧,我信你!不过这些人我看着碍事儿,等我们进去商量完,我出来可不想再看到这些人!”
说完,跺着步子大步大步的走进了刘福贵的山上(寨)服装店。
还别说,从背影看,就给人的感觉欠揍!
“舅舅,咋办啊?还这么多人呢!”曹大光凑上来,很小声的问。
“还能咋办,退钱啊你!这种事儿,还要问我?”刘福贵瞪了一眼侄子,又道:“我现在进去和大顾客聊,出来这些瘪三都给我弄走!”
刘福贵太生气,一句瘪三,骂的有些大。
那些本来等着讨要说法的,顿时气得恨不得冲上来。
幸亏刘福贵跑的快,不然这拳头,没准真的落在了他身上。
刘福贵不在店铺外头了,曹大光就过来处理这些人,态度很是嚣张。
“你们这么闹,不就是要钱嘛,多少钱,小爷有的是!”
“谁要你臭钱,我们要说法!”
“就是,我们还要告诉方才那小兄弟,可不能上了你们的当!”
“没错,我们冲进去,将那兄弟解救出来!”
曹大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行了,别给脸不要脸啦,不就是要钱嘛,我舅舅有的是!”
他舅舅都说这些人是瘪三,那就是!
“哼,你们有钱是吧?我们每个人都要三百块!”有个年轻人大喊了一声。
“三百?疯了吧你们!”
在场的,怎么也有二三十号人,一个人三百,就是九千,怎么不去抢?
“你不是说你们钱多吗?给我们三百块,我们就走!”
“就是!”
三百块在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一个人快一年的工资了。
更何况是让曹大光一次拿九千。
他一笔大生意,总共就赚两万了,凭什么让这些瘪三白白赚走一半?
“一个人三十,爱要要,不要滚蛋!”曹大光道。
“三十?你开玩笑呢!你一件衬衫八块,一条喇叭裤是十二块,光是我自个儿,就花了二十。
你还害我请假来找你们,这一天的工资,你们不负责?最少也要五十!”
“没错,就是五十!”
“五十就五十!不就是五十块嘛,给你们就是了,拿了钱,赶紧给我滚!”曹大光说完,进店里拿了九百块钱。
一个人五十块。
给完了,还冲那些人啐了一口。
“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那些人拿到钱,和前两天的年轻人一样,当着曹大光的面,往赵香云的云上服装店去了。
气的曹大光差点当场去世。
他们很快在赵香云这儿选好了衬衫和喇叭裤,女同志则拿了红裙子或者黄裙子。
“我是赵三儿介绍来的,老板,我听他说,来你这儿买东西得报他名字才行!”
赵香云记得那个赵三儿,凭借自己和三姑六婆碰瓷儿的本事,从刘福贵手上要来了三百块。
“既然是赵三儿介绍的,那我给你们打九折!一般情况下,除了过年过节,或者做活动,我们都是不打折的!”赵香云道。
按照八十年代的物价,哪怕是一毛钱都很重要。
这个时候,猪肉才八毛四一斤,像赵香云店里,十块钱一件的衬衫,打九折,就是九块,省下来的一块钱,就相当于给家里省了一斤肉钱。
所以打折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带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就好像赵香云那个时代,价值五百块的东西,给你免掉一百块钱一样,赵香云觉得,大部分人,是受不了这个诱惑的。
这也是为什么,旁边山寨服装店,一说出打五折,有些人不要命了,就往旁边涌。
其实出现山寨店这件事儿,对赵香云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至少,现在在顾客们心中,她赵香云服装店里的衣服,质量是经得起推敲的。
哪怕她不时长打折,人家也不会再为了那些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