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厚德跪在地上,泣道:“员外,小人是对你有所隐瞒,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小人在江湖得罪了人,被人追杀,不得已改名换姓,才藏身于府中。若说员外因为这点怪罪小人,小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这杀人大罪,小人万万承受不起!“
“哼,死到临头,你现在居然还不承认!”顾伯克一声怒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小人已经难逃一死,小人杀了就杀了,没杀就没杀,为的是一个心安理得。”纪厚德慢慢爬起来。
顾伯克眼睛凝视着他,说道:“那你在堂上为何招供了?而且招得合情合理。”
纪厚德一阵摇头苦笑:“能不招吗,这牢中的刑法,就是神仙也熬不住啊,那供词也是小人随口编撰的,本来沈捕头想要小人招供员外是反贼,但小人死活不从。”
顾伯克顿时疑窦丛生,“哦?有这等事情?看来管家是屈打成招了。”顾伯克对这一结果显然深感意外,愁眉道。
“多说无益,现在小人也是将死之人。”
“如果先生真是冤枉的,那杀我儿之人必另有其人。老夫不把此事查过水落石出,定不罢休!”顾伯克紧握拳头,语气坚定的道。
顾伯克又道:“老夫聚了五房妻室,兼无子嗣,待到第六房,才诞得麟儿,中年得子,对他自是过于溺爱,整日跑马斗鸟,寻花问柳,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也没太大期望,只要平平安安,为我顾氏一门,续得香火,也就罢了。不料祸从天降,断了念想。老夫现在是万念俱灰,所得做的只得以残破之躯,为我儿查明真凶,为其报仇雪恨!管家,你现在也算是这局中之人,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于你,希望实话实说,不得隐瞒。若是真擒得真凶,你也可以逃脱这杀头大罪。于你于我,都是有利,希望你与我精诚合作。”
“老爷,小人自当知无不言。若是真能为小人昭雪。此生做牛做马,衔环相报!”纪厚德言罢,双目含泪,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顾伯克望了望左右,身子前倾,低声道:“你可知道,最近外面发生了几件大事。”
“小人身陷囹圄,如何知道外面事情,还请老爷告知。”纪厚德不明就里,眼神中有些茫然。
顾伯克道:“自我儿被人杀害后,几日之内,竟又发生了四起命案,死法与我儿几乎一模一样,身无外伤,兼是心脏破碎,都是死于五雷掌。更巧的是,这四人与我儿都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
“啊!居然有这种事情!”纪厚德这一惊非同小可,跌倒在地,不由得吼了出来。
顾伯克继续说道:“不错,这五起命案,手法相同,作案对象都是同日生的青年男儿,因此,老夫断定,必是一人所为。而后面四起案件发生之时,你已经被关在牢中,思前想后,你说不定真是被冤枉的,老夫才来见你。”
“小人铭感老爷顾念昔日情谊!”纪厚德双目含泪,感激的说道。
顾伯克正色道:“五雷掌,先生会是不会?”
纪厚德摇头叹息道:“小人混迹江湖多年,这门武功也有所耳闻。这武功十分阴毒,杀人于无形,已经绝迹江湖多年,小人却如何会得。只是被沈捕头陷害,只能应承下来。”
顾伯克点头,突然若有所悟,说道:“以这么阴毒的杀人方法,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先生可知道一种邪法。这邪法隐约也是以五雷掌专门取同日生的人的性命,杀够五人,五人时辰对应金木水土火五行,杀人练秘法,用以延长杀人者性命。这邪法叫做什么,什么,老夫现在记不太清楚,哦!对了,叫做五行禅!先生是否有所耳闻,如果知道还请告知。”
纪厚德思虑片刻,凝重的道:“不错!小人年幼之时,跟随师傅闯荡江湖,是听师傅说起过,师傅还教育我等,做人要光明磊落,邪门歪道,不可沾染。这五行禅,好像杀人后还要取死者身上头发,用以炼制秘术,而且若是女人要延长寿命,则杀男人,男人要延寿,则杀女人,这叫阴阳调和。哎!小人也只是听闻而言,其中诀窍就不知道了,也不敢知道。”
顾伯克心头一定,缓缓点头,道:“看来你真是冤枉的。老夫必竭尽所能,帮你脱困。你脱困后,希望能助老夫擒得真凶,也算一个交易吧。”
纪厚德眼中含泪,感激万分的点头道:“小人此生就是老爷的了,别说追查真凶,就是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
顾伯克安慰道:“甚好,我这就出去打点,助你脱困。就再辛苦你在此忍耐一些时日。”说罢,退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