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宰相门前的门子,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很有可能当场就会被乱棍打死。
“两位稍等,我这就进去禀告老爷。”
另外一个门子不敢怠慢,心中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迈开步子,犹如流星赶月,飞奔向殷开山的书房。
殷开山平时下朝之后,若是没有事情的话,最是喜欢在书房中读书习字,享受一份清静。
此刻。
殷开山也在书房中。
他穿着一件便服,头发已经花白,脸庞红润,身材孔武,双眸炯炯有神,此时他正坐在胡凳上面看着一本书籍。
左手拿着书籍,右手轻轻捻着书页,看到书籍中的好句子时候,都不时的点头,脸上荡漾着笑意。
砰!
书房的门被撞开。
门子慌忙跑进去,气喘吁吁。
一阵清风也随之从门外卷了进来,书页随风而动,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去领家法!”
殷开山的眸子深处浮现一缕怒色。
门子一听家法二个字,浑身都颤抖,作为宰相门庭,家中的规矩非常的森严,一旦违反了家规,受到家法处置,纵使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这且不说,受过家法处置的人,在宰相门庭中几乎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想到这里,门子的双股战战,可是想到门前二人所提及的江州二字,心中的恐惧便被压了下来。
身为宰相家奴,他知道一些宰相家里的事情。
宰相的掌上明珠自随状元爷前往江州之后,一别十八年,一封家书也无,早已经让宰相心伤神黯。
此时,若是得了掌上明珠的消息,定然会在兴奋之余,给予自己一些奖赏的。
就算是没有奖赏,留个好的深刻印象,将来有了好事,也会忆及自己今日之功,给自己一个不错的前途。
听了老爷的话音,便已经知道老爷心中动怒,自然不敢磨叽,当即开口。
“老爷,门外来了两个年轻公子自称来自江州,要见老爷,其中一个公子,眉眼间和小姐有着几分相似。”
“什么?”
殷开山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书籍掉在地上都顾不得了。
“快带我去看看。”
步子一踏,如风一般冲出书房。
门子不敢怠慢,小跑着跟了上来,却仍是追不上殷开山的脚步。
此时的殷开山完全不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步步生风。
“谁是从江州来的?”
老人的声音洪亮如钟声,到了门前,眸光便朝着句小天、江流儿望了过去,看了一眼句小天,随后便转向了江流儿。
“像!真的是太像了!”
“鼻子、眼睛都像你母亲!”
老人一步到了江流儿的身边,紧紧的抓住了江流儿的手,“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母亲这些年过的怎样,怎么十八年来,一封家书都没有来过?”
许多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江流儿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明白,老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外公。
但仍是要确定一下,以免闹了笑话。
“你是?”
老人一拍江流儿的肩膀,“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咱们是第一次相见,我是你的外公,你是我的外甥,不说别的,就说这模样,都不会错的。”
“见过外公。”
江流儿忙给殷开山行礼,还没有拜下去,便被殷开山拉了起来。
“咱们一家人,哪里有这么多礼,赶紧请来,告诉外公,你叫什么名字,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此时的殷开山完全没有一个宰相应有的沉稳,反而显得有些急躁。
“外公,这一次我来这里,是向外公求救来了。”
殷开山眸子一瞪,寒光闪过。
“什么事情,咱们到屋里去说。”
然后看向句小天,“这位小朋友是你什么人?”
江流儿道,“外公,这是我的师兄,我是师兄自小带大的,师兄待我极好,是我的亲人。”
师兄自小带大!
这一句话,透露出来好大的信息量。
殷开山心思转动之间,已经脸色阴沉如水,“既然是我外孙的朋友,就是我殷府的朋友,快随我一起进来。”
句小天给殷开山行礼道,“句小天见过宰相大人。”
“早已说过,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
句小天客气的笑了一下。
江流儿和他是一家人,有没有什么礼,殷开山是不在乎。
可是自己和殷开山并没有任何的血脉关系,若是失礼,殷开山心中纵使不说什么,也会认为自己不懂事。
一群人,到了书房中。
早有殷老夫人听说自己的外孙到了,招呼着一群莺莺燕燕,紧随其后到了殷开山的书房中。
“我的好外孙,快到外婆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老夫人发丝雪白,血脉感应之下,一眼就看向了江流儿,江流儿剃着光头,特别耀眼。
“见过外婆。”
江流儿过去,跪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一把抱住江流儿的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的好外孙,十八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啊。”
左右劝解了老夫人,江流儿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母亲殷温娇写的书信递给了外公殷开山。
殷开山看完之后,眸子里的光芒,陡然散发出来,勃然大怒,一身杀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