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自幼练武终究不是庸才,只见他前踏一步右手前探,架住宫羽田的手腕,使出听桥的功夫,来试探宫羽田的劲道。
两人手腕交叠,推拉横撤,脚下步伐不乱,一人走趟泥步,一人走进退马,看的王学斌兴致高昂,手里还不时比划一下,旁边的宫若梅见状问道:
“兄长,不知这家父和这叶问谁的功夫更强?”
王学斌想了想说道:
“若论气力自然是拳怕少壮,但是若论劲道的话,还是宫师有底蕴。”
宫若梅听完又期待问道:
“那不知兄长认为二人谁会赢?”
王学斌闻言沉默了片刻,看着台上你来我往的交手,回道:
“这次比武,宫师不会赢的!”
宫门其他弟子对王学斌怒目而视,他们不认为宫羽田会输给一个无名之辈,宫若梅却是猜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叶问一眼。
台上宫羽田与叶问交手却越发激烈了,推拉环送,抽撤横截,无所不用其极,宫羽田看了叶问一眼,下定决心,脚下一顿,卖了个破绽。
叶问双目紧闭,全神贯注的使用听桥探知劲道,发觉宫羽田劲道断了,立时抓住饼,手中劲力一吐,停下身形,松开手,睁开双眼,说道:
“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
勉强求全等于固步自封,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界。
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有进步,真管用的话,南拳又何止北传呐,你说对吗?。”
叶问不知道的是,这块饼,在宫羽田眼里,不是武林,是家国。
宫羽田出身东北,经历侵略,他一生的目标就是传承功夫,强国强种,无论是北拳南传,还是南拳北传为的都是传承血性。
他看的出,现在的叶问未经挫折,所思所想,大而无当。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这一思想在叶问脑海里种下了种子,终有一天,会在叶问身上生根发芽。
“说得好!”
“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没成想输在了想法上。”
宫羽田双目紧盯这叶问,手里的饼碎成了两半。
宫若梅痴痴地看着父亲的最后一场比武,旁边的王学斌却听得明白,宫羽田这是在叮嘱叶问,这思想要比功夫重要多!
可惜叶问前半生顺风顺水,没有听懂宫羽田的意有所指,只是沉浸在挽救了佛山武行的名声的喜悦之中。
宫羽田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是提点道:
“叶先生,今日我把名声送给你,往后的路,你是一步一擂台,希望你像我一样,凭一口气,点一盏灯,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灯就有人。”
说完又是一拱手,回首向外走去。
王学斌在旁厅里悲哀的看着外边喜气洋洋的金楼众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谈资就仅仅只是南方拳师力胜北方拳师,却不知道这一切是用宫羽田的心血、名声、期盼换来的。
想到这些,顿感无趣。
“唉!”
王学斌叹道:
“走吧!”
说完也跟着宫羽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