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临是一个很难被人忽略的存在,不管是站在人声沸沸的街道,还是空寂无人的山林,他总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相貌绝佳,举止矜贵,从容的气质里又有风清月朗,可与日月星辰媲美的风华。笑间,恰到好巧的曲雅妥贴到第一时间便让人心生好感,偏的,眉宇间的贵气,又偏偏让人及时止步,不敢过分造次。
曾姐眼里,跟着一起着急的小年轻最懂事不过了,笑到眼角边都有了细细小皱纹,“开车了啊,可以啊,那就麻烦你了啦。”
哎哟哟,这得多上心啊,眼巴巴追到家里来不算,听到意意发烧,还着急安排送去医院呢。
曾姐觉得眼前小伙子体贴又平易近人,通身张驰有度的气质让她很喜欢,不是大富必定是大贵家庭出来的小男生。
意意,你可要走运了!
什么红颜祸水,长得漂亮有时候可不就是本钱?!
然而,胡姐却不想和沈已临扯上关系,刚才,容意的反应俨然说明她并不想和这位浑身上下透着,与红灯区不相符的矜贵气质的男生有瓜葛。
瞪向曾姐,没好声气道:“下班高峰也能打到车,快点,别磨叽。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几十块打车费?”
哎哟,没良心的老胡,她会舍不得吗?
十多年的好友,哪会不知道老胡的心思,瞅了眼通身矜贵,明显和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小年轻,曾姐暗里叹了口气。
现实点吧,这种人,不是她们能高攀。
趁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吧。
别做什么美梦。
人啊,日子想要过得好,首先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看了太多牛鬼马蛇,身在泥泞,活得也通透。
重新掏出手机,解锁,打车。
沈已临没有阻止,他这会儿阻止,容意只会更加抗拒。
高峰期,他赌需要排队。
胡姐拉着容意,低声警告,“同学是吧,少来往。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都是真心为容意好,她们盼着容意过好,但又害怕容意眼高手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前世,桓郦的虚伪让容意离开红灯区,此后,用了自己一生来还。
这一次,容意幡然醒悟。
面对胡姐的操心,容意笑了笑,那双黑眸,因高烧而更为明亮,“胡姐,我知道。”
很坚强也很了然地笑,看到胡姐鼻子发酸,紧抓住容意的手,嗓子眼都发干,“嗯,知道就好,苦就苦点,总好过心苦。”
身苦不算什么,心苦才是真苦。
沈已临耳力向来不错,胡姐声音小,他也字字能听清楚。
通透之言,让他生出敬佩。
看似满身泥泞,却不染一丝尘埃,生活虽活,却活得坦坦荡荡,容意受她们的影响,应该很大。
曾姐已经在呼叫附近车辆,看到打车软件上面的显示,哀嚎,“靠!前面排队12人,需要30分钟。老胡,先带意意回家,用冷毛巾敷敷。”
“也就脑子聪明会读书点,把脑子给烧坏了,一辈子都毁了。”
元疾这会儿特别给力,曾姐说完,狭小的巷子出现车灯明亮,从小卖部那边缓缓驶过来。
属下如此给力,沈已临有了足够理由与曾姐搭话,“坐我车吧,她还和同学打赌考一校区。”
容意和米夏她们几个打赌考一校区,胡姐她们都知道,都上热搜的事,能不知道么。
闻言,曾姐有了犹豫。
“小弟弟,你等下下哦,我过克问问。”曾姐不敢自己做主,她们这帮小姐妹向来听胡姐。
胡姐准备拉着容意回家先用冷水毛巾敷一敷,曾姐还没有过来,江文英拽着容余居过来了。
刚才,容余居告诉她,把她踹飞出去的不是别人,正好是两夫妻要找的容意。
捅马蜂窝啦,容意!踹她?
她可是长辈,伯母,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兔崽子,踹她?
反了!
揪过容余居的衣袖子往自个鼻子边,嘴边一抹,黏乎黏乎又痛又难受,再看到袖子上面的血,江文英炸了。
“容意,给老娘站住!”
身上还痛着,中气还是十足,就是走路有点瘸,摔的。
胡姐护崽子似的,下意识把容意护到身后,反应贼快,马上骂回去,“咋地,还想挨揍?”
打嘴炮,就得嘴快反应快,说话绝对不能烫舌头,别人说了什么第一时间组织好最美妙的语言,口吐芬芳怼回去。
胡姐吵架,绝对是扛把子。
那反应,快得哦,绝对不会吵完后,后悔当时嘴笨,没有这样骂回去,没有那样骂回去,嘴炮一场,不留遗憾。
江文英也是人精,知道吵不过胡姐,火头直接转向容意,凶道:“容意,滚过来,找你说事。”
“意意,站好。”胡姐拉住,牢牢护崽,毫无怕意对江文英冷道:“哪边凉快,哪边去。平时不回来,回来就找事,没良心的东西,滚。”
又对旁边不吭声的曾姐道:“找根棍子,打狗。”
沈已临第一觉得,骂人的话如此动听。
容意没有让胡姐冲前面,自己家里的事,让胡姐出面处理,太显自己无用了。以前,她没有护住她们,现在,她护定了。
“胡姐,我来处理。”容意反把胡姐护到身后,刚才用力把江文英踹飞大几米,劲使了些,又高烧,这会儿说话都染了病态,头晕脑涨,并不好受。
膝盖里面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