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您躯体的人是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人类是无辜的，请阁下不要迁怒于他人。”
大古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躯不再颤抖，他缓缓低下头，轻声道：“我很抱歉……”
那边的蒲山奏很是眼尖的注意到这一幕，暗道一声不妙，赶紧想了个借口，将周围的人支走。
大古他认识，元风之前提到过，这小子就是复合迪迦。
虽然不知道这两尊大神在干什么，但感觉氛围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惹不起惹不起。
被困在柜子里的零七莫名开始兴奋起来，两眼放光。
她早就不闹腾了，蹑手蹑脚地朝角落靠去，然后将一侧耳朵紧紧贴在柜壁上，嘴角还挂着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
云被风推开了，阳光从窗外打了进来，染在大古身上，一点都没有浪费。
元风却是不自觉往角落靠了靠，身形隐藏在阴影中，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原来如此。”他低声呢喃，像是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情：“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一开始他还以为大古的到来是幽怜指使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想想也是，幽怜怎么会放心大古一个人过来见他。
“偷？呵，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你真觉得自己偷得走？”元风摇了摇头，觉得面前这人傻得可爱。“别自以为是了。”
听到元风的话，大古僵硬地抬起头，有些惊愕。
只见元风冷冷地盯着他：“一具没用的躯体而已，我可不在乎。”
同一件东西在不同人眼里价值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钱，有的人觉得很重要，有的人却觉得不过是一串数字。
又比如说女神，在一些人眼里她是女神，但……咳咳。
大古所掌握的迪迦之力也是如此，或许幽怜他们觉得很了不得，但在元风看来，其实也就那样。
当初留下躯体本就是让后来者继承的，而且脑中的零散记忆告诉他，这又不是唯一一次。
离开地球之后，以前的他貌似在很多世界都干过这事，只不过在这留下的躯体是第一次，很有纪念意义，结果回来发现竟被幽怜动了手脚，把自己的准备的一些后手都抹掉了，这就让元风很不爽。
看着元风略带嫌弃的冰冷目光，大古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只要符合条件的人，都能变成光和石像融合成为复合迪迦。”元风继续道：“只不过你比较幸运罢了。”
“幸运……吗？”大古呢喃着，下意识扯出一个苦笑，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还有，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你还不够资格。”元风不以为意道：“话说回来，我能对你做些什么？浪费时间将你折磨一番以解心头之恨？还是说把你杀了，然后把力量夺回来？”
大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无不无聊啊？我要那不值一提的力量有什么有用？”元风玩味道：“变回那个所谓的真正迪迦？那个幽怜口中的，三千万年前保护人类的英雄？”
他摊开手，一根一根掰着手指数：“弃暗投明、维护正义、保护人类……”
数着数着，元风好似想起什么往事，又不数了，眼帘微阖，淡淡道：“你觉得我还想再当一次傻子吗？”
躲在柜子里偷听的零七目光闪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元风都是一副言简意赅的样子，今天竟然难得讲这么多话……啧啧，少见少见。
她嘴角微翘，若有所思，她突然有些好奇元风经历了什么。
大古哑口无言，那天晚上幽怜只是给他讲了元风的来历，顺便提了提超古代文明，还有交代了些未来需要注意小心的事，就没了。
关键事件幽怜都轻描淡写地掠过了，根本就没详细将，迪迦……也就是元风当初为何弃暗投明？现在又为什么重归黑暗、变得如此模样，大古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番话，他感觉元风好像对人类意见很大的样子。
这可不行……大古心头又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憋出了一句：“我并不觉得守护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元风摇摇头，又想起了些许回忆，顿时有些心烦意乱：“你把人类看得太美好了。”
其实三千万年前迪迦离开地球前的所有记忆，他已经想起来十之八九了，有些事当初见多了，所以现在看来感觉分外可笑。
“不，是阁下把人类看得太丑陋了。”大古试图和元风争论：“其实人……”
“你想继续当傻子的话，没有人想阻止你。”元风懒得搭理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道歉也道了，没什么事就滚吧，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也懒得动你们人类。”
“毕竟有点用处……”元风缓缓扯下口罩，面无表情，脚下的黑雾陡然变得浓厚。“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大古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眼元风，突然就明白了幽怜那句话的意思。
“他是不会给人类第二次机会的。”
那晚月光清冷，虚影看着天空恍惚地自言自语。
“我知道了。”大古点点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可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是光，也是人类。
如果元风真的要屠杀人类的话，即使实力远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