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杂碎!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能经营好这么大的一个厂,一千多人的生活在他们手上攥着,他们就是这样面对下面那些个可怜巴巴的眼神么?”李源走出厂门,无视了门房讨好巴结的热情,气愤的坐在车子里,狠狠的拍着大腿痛骂。龙霞扶着方向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间道的官员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以她的经验都无法应付这些铁了心只为自己的渣滓。轻轻拍着李源的背部表达着自己的安慰,要不,咱们船厂就先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我原本想给你找点轻松的工作打发下时间,看来倒给你挑上了一副重担啊。今天回去后,你就开始着手招人和筹建这两家厂的工作,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沈佳倩,如果有什么麻烦事,直接找我就行。”李源冷静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行程去一趟浦江船厂,虽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但是说不定就让自己遇上几个比较白的呢?再说这些问题自己逃避是逃不过去的,早一天解决,对于自己的事业有利无弊。
看到李源如此坚决,龙霞也只好随他的意,打开了gps导航,发动了汽车往浦江船厂开去。一路上车内的气氛相当的紧张严肃,李源坐在那思考等会面对各种情况时的回应,要是那个李厂长是个能干人的话,是留用还是辞退。要是他也和黄厂长一路货se的话,是把他丢到修罗道当苦力还是交给小丁处理?想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起来,人家是堂堂副局级干部,又不是外面随处可抓的经理啥的,还能跟着自己这不靠谱的老板喝西北风不成?还是交给国家来处理。
宝蓝se的玛莎拉蒂缓缓的停在那座锈蚀了的船锚雕像旁边,李源下车走
了出来,几天前,自己就是在这里,断送了山本信男的野心,最后还将他送到了最恨他的亲弟弟手上,估计这丫的,现在已经被整的不似人形了?也是在这里,自己当了回款爷,一千亿眼都不眨的丢了出去,买下了这座魔都市内数一数二的大型船厂,他依稀还记得当时门口扎出的鲜花条幅,现在看去,只有几朵枯黄的小花还残留在上面,在夕夏的风中颤抖。
门口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连曙光厂那边都不如,李源记得很清楚,哪天拍卖会后,在酒店里,小丁就曾经和自己表示过,自己的两家破厂都成了东方雄罩着的私人企业,而且一边丢了三千万的安家费,那边没几天就修了一个新的门楼出来,而这边却啥都没看到。李源的心里越来越沉,莫非这边比曙光那还过分,连一点面子上的工作都不想做了么?
板着脸走进厂区,里面同样是静悄悄的,诺大的如同建筑群一样的厂区内,居然连一点人声都听不到。李源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当初收购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写着还有接近三万的职工啊,怎么今天一个都见不到了呢。随便挑了一间厂房走了进去,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别说人影了,就连一台像样的设备零件都看不到,从那些痕迹上看,那些个玩意被拆下去有一段时间了。莫非东方雄和小丁联手坑我,给了我一家空壳子厂,里面除了地皮啥都没有?李源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发疯似得在厂区内乱转,每一间厂房内的情形都差不多,都是人物皆无的状态。
“完蛋了,这就是留了一个空架子给我啊,可怜我那一千亿啊,你死的好冤啊!”转了十几间房,累的气喘吁吁的,最后李源才终于死了心,一屁股坐在办公楼的台阶上就想哭。虽说这钱也是自己空手套白狼赚来的,但是不管是谁,花钱买亱买了东西,达不到心理预期的效果,都会很失望。何况这还是一千个亿的买卖,李源现在连杀了东方雄和小丁的心都有了。
“咦,李先生?你怎么不上去坐,偏偏坐在这了,这多脏啊。”身后传来了一个稍稍有点熟悉的声音,李源抹了把脸转过来一看,脸上一喜,李厂长!这不就是前几天陪着市里刘秘书参加拍卖会,穿着一身水洗后的西服的船厂厂长么?可算找到个了解情况的了。李源现在也没空管自己这套几十万的范思哲会变抹布还是墩布了,右手一把抓住李厂长的手,坐在台阶上用颤抖的左手朝着那些个厂房不停的点着,如同帕金森病人晚期一样。
李厂长看到这幅情景,脸上纠结了老半天,才叹了口气,慢慢的坐在李源的旁边。他寻摸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五元红梅,从里面抽出两根,想递一根给李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想收回去,可是李源却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香烟,还掏出了打火机帮李厂长点着了。狠命的吸了一口,透过李厂长鼻梁上厚瓶底似的眼镜和缭绕的烟雾,他好像看到了几十年前,自己厂子兴旺时的那副场景。
“哎,李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厂子,早在几十年前,因为决策上的失误,导致在魔都市乃至全国的经济大chao中败退了下来,从此一蹶不振。整整十五年了,没有给工人发过一次完整的工资。到了最后,银行也不贷款给我们了,发不出工资,只好把厂里的机器设备,还有备品备料,能卖的能搬的,我们都拆下来卖了,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以为国家都忘记我们了。谁知道,等来了您的收购……”李厂长拿下眼镜,用脏的起油光的袖子擦了下眼睛,然后带上眼镜,抽了抽鼻子接着说到。
“不瞒您说,论价值,这个厂子要技术没技术,要设备没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