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江看着满是期待的欧阳书记,那种更像恋人,难分难舍似的目光,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才好。总感觉怪怪的,但怪在什么地方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祝小妹韩三江的妈妈,看到欧阳书记这种眼神,有些很不自在,这欧阳书记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这样望着她儿子,就不自在的回道:“欧阳书记,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儿子呀,好像恋恋不舍的恋人似的,看得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怪难受的呃!”
由于祝小妹的提醒,大家才注意到欧阳书记的目光,小王秘书年纪最小,才二十多岁,又是欧阳书记的秘书,她只好提醒道:“欧阳书记,你失态了!”
欧阳书记笑了笑说:“小王秘书,我没有失态,我这种目光叫做爱恋式目光,也叫把根留住的目光,与爱恋的目光有所区别,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刘主任好奇的哦了一声,禁不住问:“欧阳书记好学问,在下愿洗耳恭听!”
孙书记也附和道:“还有这种把根留住的目光,在下没有听说过,欧阳老鬼,你是自创的吧?”
还不等大家打趣问个所以然,祝小妹马上就发言了:“我说欧阳书记,你想把我儿子留在这个穷乡僻壤,鸟不拉稀的地方,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儿子那么大的武汉不留,就留在这店口公社,你这不是玩笑开过头了吧?我不同意!我的儿子我做主······”她满脸的不高兴起来,就连好看的面容都有些变形了。
韩瑜也不高兴了,他接茬道:“欧阳书记,今天你来搞这么大的阵仗,兴师动众的,原来就是为了把我儿子留在店口这个小地方,我不同意,换做是你儿子考上武汉大学,你也不同意的!咱们将心比心,你看看我们店口,路一颠一颠的,不是泥沙就是黄泥,再看看咱们这房子,全他妈的是土坯房,就连咱们公社也没有几间像样的房子,再看看这江堤,离开江面才多高,一到汛期就淹过堤,把我们的稻田冲得一年一个样,过两年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店口哪点好?哪点让人舒心了?你看看武汉,那才叫大地方,高楼大厦,街道整齐,个个穿得漂漂亮亮的,那优越的条件我们店口能比吗?”
欧阳书记一听他们两口子的话,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回道:“韩瑜,亏你还是劳模,就这思想觉悟,怎么,你说这阵仗不是我的意思,那些大妈大婶,还有孩子们自发组建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你问问刘主任、孙书记、还有小王秘书!”
刘主任三人同时点头,应声道:“这不是我们公社搞的,是那些大妈大婶闲着无聊,自发搞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欧阳书记接着说道:“你说换做我儿子考上大学,也不这样做,你们连根都不要了,就想着儿子在大城市生活,然后老了也跟去城里养老,你们就这么自私吗?我告诉你,我儿子早就从复旦大学毕业了,现在就在我们家乡五一公社,帮着搞现代化生产呢?不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五一公社现在有两台拖拉机,一台耕田机,可惜我们五一公社没有店口公社的田地平坦,有的地方根本就不能去,我们店口有两个大学生,应该学习学习别人公社,早日脱贫!”
大家看着欧阳书记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他今天是较真了,跟他的同事都知道,这欧阳书记从来没有跟人面红耳赤过。
这时候,韩瑜两口子也更不乐意了,祝小妹急得结结巴巴的说:“欧阳书记,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店口好,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觉悟,你是书记当官的,我是老百姓,是没有用的人,咱没有用的人,目光就是短浅,没有你们那么高尚,再说,你们也知道我身体不怎么好,一年到头熬药吃,脸蜡黄蜡黄的,我不想我的儿子再吃我们这样的苦头,到我这里就打住了!这日晒雨淋的,天天在太阳下劳作,真不是个事,我等儿子大学毕业了,等着去城里享几年福,就是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值了!”
韩瑜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老婆说得没错!你看欧阳书记,你还是另寻高人吧?”他苦涩的陪着笑脸,但又显得很不自在。
欧阳书记嗯了一声,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喝了几口茶,缓缓开口道:“祝小妹,你身体不好,我们也没有好好关照你,在这里我表示歉意!对不起,妹子!从明天起,你就去卫生院躺着,我找最好的老中医给你治病,公社治不好,咱就去县里治,这事在我身上,只要你儿子能回来工作,我们尽最大努力,也要照顾好你们老两口!我们店口处在江边,位置是相当的好,就差河堤没有搞好,搞好了,实现四个现代化,那是最好的条件,你看看,我们的哪片稻田不是很平坦的吧,站在河堤上一看,全是绿bō_bō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咱们河堤修好了,在平坦的机耕农田里耕耘,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呢?你们干嘛要把儿子送出去,这一出去,咱们连根都没有了呀?再说,韩瑜你叫我另寻高明,我们公社就你儿子和穆连根的闺女考上了大学,你叫我到哪里去找啊?这现成的不要,闲着无聊啊?我们公社二三十年,不,四十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个人才,咱们等了四十多年,才等来这么一次机遇,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你说,这四十多年来,咱们图的是什么?我们总不能这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