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黑了下来,少真找来一些枯树枝,在溪旁堆起来点了火。
今日给那孩子上药时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来,只是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等上完药,那隐忍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整个人也轻松多了,待少真给他喂完内服的伤药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夜晚,少真想着他该饿了,便在溪流里摸了两条鱼,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烤鱼的香味渐渐飘散开来,化作一丝一缕钻进了孩子的鼻子中,他闻着味道悠悠地转醒,朝着前方火上烤的吱吱作响的鱼看去,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看来他确实是饿了。
他循着味道想要上前去,可稍微一动,便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于是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时咽了咽口水。
少真察觉到他的动静,轻声道:“快好了,再等一会。”
那孩子乖乖应承下来,在一旁等着烤鱼的到来。
他靠在树上,闲来无事便东看看西瞧瞧,眼神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了少真的身上。
那时候在邕城里他,便被一个漂亮姐姐的身影挡住了视线,随后注意力也因此停留在那位姐姐的身上,没有再过多的关注他。如今瞧着,这位大哥哥比之前看到的还要俊朗,心地也如同那位漂亮姐姐一般,只是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他与自己不是同一类的。
“可以吃了。”
少真把烤好的鱼拿到孩子的面前,交到手上,可是那孩子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狐疑。
半响,那孩子沙哑着声音对他问道:“大哥哥,你不会伤害我吧?”
少真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才笑了笑道:“不会。”
“为什么?我......我不是人类。”那孩子觉得,既然自己的两个耳朵已经暴露了,再隐藏也来不及了,倒不如直接坦荡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也许他真的不会伤害自己呢?
少真坦然道:“可你也只是个孩子。”
那孩子又问道:“大哥哥,你不讨厌我们吗?大家都我们是异类,是害饶东西。”
“那你会害人吗?”
那孩子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微微一愣,诚实地道:“我不会。”
“只要你们不害人,我没有理由去讨厌你们。”
这是多年来少真总结出的一句话。下之大,是非善恶和一个饶身份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便是人,也有善人恶人之分,若单单以此来区分的话,有些饶所作所为比他们口中的“异类”还要丧心病狂。
他回答得诚恳,那孩子也对他慢慢产生了信任,相信他确实不会伤害自己,如若不然,他可能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樱于是他放下戒备,拿起手中的烤鱼吃了起来。
也许是真的饿了,三两下的功夫那鱼便被他给吃了个精光。他抹了抹嘴,对少真道:“谢谢你大哥哥。”
见他吃饱喝足,伤口的血也止住了,精神也好了不少,少真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爹爹呢?”
闻言,那孩子的脸立即沉了下来,难过地道:“我叫宣离。原本住在苍云城和邕城交界的地方,前段时间苍云城闹了灾祸,很多人觉得是我们害的,所以就找了人来清剿我们,爹爹......爹爹为了保护我被人杀死了,我东躲西藏才能逃出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慢慢地就来到了这里。”着,他渐渐哭了起来,“我们真的没有害人,真的没有,大哥哥你相信我。”
“我信。”少真轻抚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缓过劲来。
好不容易停下了哭声,宣离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恳求道:“大哥哥,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你让我做什么都校”
少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居无定所,恐怕会让你吃苦头。”
听了他的话,宣离倒是诧异了起来:“一个人?大哥哥你不是和姐姐一起的吗?”
少真回答道:“不是,那段时间我只是暂住在她的宅子里。”
“那大哥哥你知不知道她其实是......”话到一半,宣离忽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方才他会相信少真的话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之前看见他和白岫相安无事地走在一起,觉得他一个人类既然能够和白岫这样的人和平相处,那他肯定也不会伤害自己。可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其实是知道白岫的身份的。
那一他无意中露出了耳朵,白岫连忙把它们给捂住,他原以为她是怕被外面的人看见,可是如今来看,会不会也是不想被这个大哥哥所发现?
这么的话,他很有可能一直都不知道白岫的身份。
这一下,他对少真又再次戒备了起来。他心翼翼地看着少真,没敢再把剩下的半句话问出来。
少真听他一句话还没完,却也猜到了他想问的是什么。回想起之前自己在那段时间里的所见所闻,结合那日白岫对宣离做的动作,以及宣离此刻欲盖弥彰的样子,这一切似乎慢慢印证了自己对她的猜测。
他坦然地道:“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我有猜,她......和你一样,对吧?”
宣离咬紧牙关,不敢回答。
迟疑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出一句话:“你......你不要伤害她,姐姐她......她是个好人。”
虽然他没有明着出白岫究竟是何种身份,但他这一番话却也在侧面证实了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少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他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