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承儿!”
第二个盒内,他的次子,高承。
司马白见高武已经不敢再去开第三个,好言安慰道:“别停下啊,你家那老三,我没杀,给你留着呢。”
高武仿佛被司马白掐住了神魂,听话的继续开了下去。
“七叔!”
“阿当!”
“阿莫!”
......
这第二排竟全是王族嫡亲子弟的脑袋,单是高钊之子,便有三个!
“啊...呜呜”一直跪在地上不出声,以额抵地始终不曾抬头的撒许,忽然放声大哭,“呜呜,臣无能!臣该死!臣无能!臣该死!大王,班师回国吧,不能再死人了啊,给我大高句丽多留一些香火吧!”
高武侧头看了看撒许,他已经麻木了,摸到最后一个盒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最后还是颤悠悠的打开了。
这最后一个盒子——高钊长子,高句丽王储,高让!
“来时匆忙,只带了这些,希望足够了!”司马白真诚说道,“若是不够,我再让人送些来!”
高武抬头望向高钊,却见高钊怀里抱着两个物件,那是一枚玉玺和一支金钗。
这两样东西他实在太熟悉了,玉玺是他父王的陪葬王玺,竟被人掘墓取出。而那支金钗,他从小便见惯了,是他母亲周太后的凤钗!
他出征前拜别母后时,在母后寝宫里还见过这支钗,那时他妻子为婆婆亲手插在了发髻上!
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很明显,大高句丽国的京都,沦陷了!
高武转过身,死死盯着司马白,一字一顿问道:“你干的?”
司马白点了点头:“惭愧,稍嫌慢了点儿。”
高武身形一动,便要朝司马白扑过去,他要撕下司马白的皮!看看这张风轻云淡的人皮下面,究竟藏了什么恶鬼!
“你别杀我,”司马白却是不慌不忙,“我区区一命,不值你拿贵国京都来陪葬。”
“顺兴君!”撒许连哭带喊爬到高武脚下,抱住高武大腿,“杀不得啊,杀不得!丸都还在他手中,太后还在他手中!”
“怎么可能!不是都传讯给你了么?他怎么可能把丸都攻下来!这怎么可能!”高武癫狂吼道,堂堂丸都山城,怎会就这样被人攻破!?
撒许只是大哭:“这个司马白会妖术啊!敌军从天而降,凭空出现在了城中,上万兵马一夜便控制了丸都,臣所有戍防手段,全没用上!”
高武一脚踢开撒许,痛骂道:“你怎么还有脸在此哭丧!你为何没死?我先宰了你再说!”
“臣一介凡人,怎能防的住妖术啊!”
“嘿,妖术,嘿嘿,国朝百年根基,毁在了妖术上!”高钊苦笑了两声,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来,颤颤的走到高让首级旁,蹲了下去,怔怔的望着儿子首级,一国之君,已然流下泪来。
“你家储君真是一身风骨傲气,从始至终,都没求我饶过他性命,”司马白叹了口气,竟有一丝落寞的味道,“我很是欣赏他,还与他对饮了三碗酒,我俩约好来生一定投胎到太平盛世,到时我邀他来中原求学读书,他请我去北国猎熊寻参。”
“他让我不要伤害丸都百姓,愿以他一人性命换城中百姓平安,我说你若能劝动你爹和你叔退兵回国,我连你的命都不要。他却摇头,说不善言辞,不知该怎么劝,我说无妨,只要你的脑袋到了他们面前,无声胜有声!”
高句丽最有权势的三个人就这样听他絮叨,竟没人打扰他的絮叨,不知是不敢,还是同他一样在向往太平盛世。
“我不是一个滥杀的人,只求能够和大高句丽罢休兵戈,你们只要撤兵回国,我也便撤离丸都。”
“司马白,你竟说你不是滥杀的人,”竟是撒许忽然仰头大笑,“我高句丽从你手中放出的血,都能染红了鸭绿水!”
“别说了。”高钊打断撒许,盯着司马白,静静道,“我即刻撤军,回国。”
司马白同样盯着高钊:“英明之至。”
“王兄!”高武哪里肯让步,但在高钊凌厉的眼神下,再是不甘,滔天仇恨也只得咽回了肚子里。
司马白掸了掸身上尘土,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我也累了,具体事宜,让下面的人去办吧。”
“做梦!”高武大怒,拦在了司马白身前,“不看到丸都的崽子们撤兵,你还想走!?”
司马白一笑,不予理睬,看着高钊说道:“别与我争执了,好么?我若随你回丸都去办交接,那辽东大好山河,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羯狗?”
“让他走吧。”高钊疲惫至极的坐回了榻上,“撒许,送客。”
“英明之至!”司马白由衷的又称赞了一次。
“司马白!”高武看着司马白悠然离去,咬牙切齿,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高钊见状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阿武,京城失陷切记保密,绝不许透出一丝风声,至于撤军原因,罢了,让撒许去想吧。”
高钊比任何人都想将司马白碎尸万段剖心挖肺,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却得比任何人都更要忍住,更要以谋局大势的眼界去做出决断!
司马白说的很对,以他一人之命,怎值得拿京都来做任性的筹码?
实际上,高钊从看见太后金钗那刻起,便知道自己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速速班师回朝!一刻也不能耽搁!局势至此,别说司马白只是让他退兵,哪怕让他割地称臣,他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