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尤撇了他一眼,黯然笑道:
“你不懂,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人,你想要的是下,你得不到会想办法让他也得不到,或许是杀了又或许是让下难平,但是我不是一个得不到就毁掉的人,我做不到结束她的生命,更看不得她伤心难过。”
“可笑啊可笑!你一个男人居然还会妇人之仁!”
黑袍人冷笑出声,翘起二郎腿晃了晃,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这茶冷了,不好喝。”
李尤撇了他一眼,同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冷了便冷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话,还膈应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今儿就是来找你聊聊而已,反正那些白支的废物你能甩掉。”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李尤觉得时浔现在一定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想到这样,他心里就有气。
“时浔!你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彻底吗?一边要我取得他们信任,一边又做这种容易被发现的事情,上一次要不是你手下的那个我怎么会让聂书君生疑,现在你又……像你这样的性子想要从聂书君手中夺得下,真是笑话!”
语罢李尤一甩衣摆便要出去,时浔一根银针从他面前穿过,止住他的脚步。
“你还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开个玩笑都不行?我时浔的性子就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给你的紫乌藤尽快下了,直接下给聂风,至于林袖舒就先留着,我另有计划。”
李尤背对着他,只听窗口传来声音,他一转身,时浔已经离开了。
古人有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于他李尤而言,则是人生在世不称意,聚散得失,万不得求全。
李尤没有回客栈,而且径直去了酒坊,白日买醉他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掌柜,给我几坛杜康酒!”
“好嘞!”
他提着两坛子酒,手里握着一坛,边走边喝,不多时脚步便开始虚浮,嘴里喃喃着什么饶名字,路过的人见到他便低头匆匆走开,唯恐避之不及。
轰隆--轰隆--
他抬头望,方才还晴空万里,这时却是乌云满布,厚厚的云层里仿佛藏着雨龙,随时要下起雨来,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扬起他的衣摆与墨发。
豆大的雨滴瞬间落下,打在他身上,行人四处纷逃躲雨,不出半刻街道之上只余下他一个人,看着空旷的街道,听着淅沥的雨声,李尤忽然想要大笑。
只是他的笑声掩不住他苦涩的神情,红着的眼也不知是被雨水刺激还是另有原因,笑累了仰头一口酒,深吸几口气,他慢慢从怀里拿出一只金钗,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街道上忽然出现一个撑伞的人朝他匆匆而来,为他遮去了雨滴,李尤红着眼抬头。
“墨禾,我真的受不住了。”
“王上!”
墨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色渐亮,雨声渐停,墨禾受了伞,见他站了起来,要拿出帕子给他。
“你回去吧,不要轻易出来,这样才会暴露我。”
“王上!”
“墨禾,现在世界上没有柳熙泽了,只有李尤,我不再是东丽世子,更不是东丽王,你既还将我当做主子,就听我的。”
墨禾沉默了,他这些日子偷偷摸摸跟在他们的队伍后头,怕被白墨两支的人发现,一路上都是心翼翼的。
他知道,德州一战,柳熙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才将林袖舒送回了大启,没想到有人救了他,但是却因为知道林袖舒跟皇帝汇合差点发疯,用最好的药治好了伤,一时冲动发布了江湖悬赏令,待回过神来,想要亲自上,潜伏在皇帝他们这群人身边,找准时机将林袖舒带走。
同时想起了醉意欢这种西域的宫廷秘药,用奇货居打听到醉意欢在时浔手上,随后惹上了时浔这群人。
他总看着他主子明明看不得林袖舒跟皇帝亲近的模样却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甚至隐隐祝福的模样,心中多次想要劝他放弃,但是他了解柳熙泽的性子。
他必然觉得上一次能从皇宫带走林袖舒,这一次他何尝不能,可是这一次皇帝时刻跟林袖舒待在一起不,他的对手还有一个时刻关注林袖舒的詹无言。
“既然我还活着,那曦儿只能是我的!我有预感,我能成功的,时浔他们会帮我的!”
墨禾犹豫了许久,最后点点头离开了,他是他的手下,要做的就是听从,成,他陪他开心,败,他陪他难过。
墨禾走了,李尤也醒了酒意,提着两坛子酒回了客栈。
禾薇他们正吃着午膳,看见一身湿漉漉的李尤连忙起身。
“李尤哥哥,你怎么一身湿漉漉的就回来了?刚才那样大的雨怎么也不知躲一躲?”
“是啊!二弟,你就这么淋回来了?”
李尤讪讪一笑,将酒递给林奕昀。
“我就是想着淋个雨会不会更凉快,事实证明是真的很凉快!阿秋~”
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一个喷嚏,打完喷嚏就倒了下去,方才还想笑他发疯的几人连忙送他回屋,林奕昀摸了摸他的头,烫得很,禾薇去让二煮姜汤驱寒还要烧水泡澡,江月被她叫去请大夫。
“白锡,帮忙开个门。”
白锡看林奕昀背着李尤,连忙开了门,因着他身上湿着不能放在床上,但是衣服决不能再穿,林奕昀伸手要脱他的衣裳,可谁知刚拉下绳结,晕倒的人忽然惊醒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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