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尤看见了时浔留下的痕迹,他寻了个借口出去,七拐八拐生怕后头跟着白墨两支或者机阁的弟子,这一次他去的不是吃铺,而是李府。
“又是你?你寻我有何事?”
姒月斟了一杯茶,放在唇边吹了吹。
“昨夜皇帝应该得到《乾坤卦》了,时风时柯这两兄妹真是真,时浔大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他们绑住,还有封……如果不是大人有意的,他们也得不到《乾坤卦》,不过李公子,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大人这件事?”
看姒月的神情李尤就知道,昨夜之事他们不仅是蓄谋已久,还想试探试探他。
“我与时浔是合作关系,哪怕我有求与时浔,那也只是合作!不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跟我这些,那些痕迹是你留下来的?你为什么会时浔的手法?”
姒月笑着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吃完拍了拍手又用帕子擦拭。
“自然是关系好,别忘了我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时浔大饶屋子过夜的人!”
她这语气倒是让李尤觉得若是他是个女子,那姒月必定是来宣示主权的,不屑的笑笑。
“你是他的妻子?我怎么没听过时浔成亲了?我记得他好像连妾都没有,你是什么货色?!”
语罢李尤转身就走了,他不想看姒月气急败坏的模样,伤眼睛!
但是姒月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而是云淡风轻的一笑,继续喝茶吃点心,在他快要踏出院子那一刻开了口。
“用最快的方法把林袖舒带出来,只要你能带出来,时浔大人会保证她永远是你的,而且她永远不会想起聂书君!”
李尤承认,姒月的这个令他心动,永远不会想起聂书君,永远是他的,他当初承诺要为她种的仙客来还没种呢!他要加快进度了,到时候让她看见最美的兔子花海。
看他脚步一顿,又走的飞快,姒月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有了计较。
“喵~”
一只通体洁白的白猫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脚边朝她叫了叫,姒月伸手抱起它,顺毛摸了几下。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不知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怀里的白猫,只是她的力道乍然加大,吓得白猫从她身上下来,利爪一出割破了她的衣裳。
姒月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白猫,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方才还灵动的白猫直接软趴趴的被她抛在地上。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狗好,又旺气,还忠诚。”
清风入夜,暗波渐生,客栈里响起了箜篌引,不是李尤,是皇帝,皇帝的箜篌技法可谓是将箜篌音色的柔美清澈展现的淋漓尽致,待琴音落尽林袖舒也未能从皇帝的琴音中走出。
“来妾身倒是第一次听虞郎弹奏箜篌,虞郎怎么忽然想要弹奏箜篌?”
皇帝笑着搂过她,握着她手在弦上微微一拨,也是极好听的。
“昨夜在江边听见了箜篌的声音,一时技痒罢了,可好听?”
“好听极了。”
“想学吗?”
林袖舒摇摇头,见皇帝歪头看她,她抿了抿嘴,似是下定了决心。
“妾身了,虞郎可莫要嘲笑妾身。”
一听姑娘这话,皇帝便知她这不想必是有来头的,随即颔首应她。
“幼时阿娘也让妾身学过箜篌,因她觉着会箜篌的女子少,多一个人会,那就多一份传承,省的将来没有人会了,箜篌成了记载在书中的东西。
她的意愿是好的,只是妾身是个不争气的,琴没学会,倒是把弦扯断了,伤着自己,妾身可还记得妾身当时脸上顶着一条血痕哭着喊阿娘,把阿娘吓坏了,还以为是被谁给欺负了,一听是因为箜篌她笑的比谁都大声,不过从此她也没再让妾身学箜篌了,是再学下去,这下的箜篌都会折在我手上。”
语罢林袖舒一抬头就见皇帝憋笑的脸,当即她就气了,背过身去不理这个不守信用的男人,男人见状才收敛了神情伸手去拉她,可姑娘近来可是仗着他的宠爱有些飘了,还是不理他,只见她钻进被子里头,留个后脑给他。
皇帝无奈笑笑,心道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人难养也,此乃千古名言,可是哪怕姑娘再难养,他也心甘情愿罢!
一把抱起裹着锦被的林袖舒,她想挣脱,倒是被她自己包的锦被禁锢的死死的,又在皇帝怀里,更是难有动作,动几下心知无果她也不再动了,就是扭着头,一口红唇翘的老高。
“是我不好,不守信用,舒儿要如何罚我?”
“妾身如何能罚你,只要虞郎答应妾身一件事就好。”
皇帝起了好奇心,姑娘向来甚少有求于他,因此他对姑娘的喜好只知道她爱吃,金银珠宝一向无感,前几日他还戏言锦衣玉食只有食合她心意。
那时姑娘还问为何不是玉食合她心意,他回因为她最喜欢的都算不上玉,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吃食,他还记得姑娘是这样回他的。
“道众生平等,只要有生命就都是平等的,那吃食自然也一样,因为在被做成吃食之前也是生命。”
他承认当时他认为姑娘的虽然有些歪理的感觉,但是咋一想还挺有道理的。
“你想要我答应什么?”
“你要先答应了妾身才能。”
看着姑娘的神情,皇帝心道这还挺神秘的,思来想去他觉着林袖舒所求的东西必是他能做到的,因为她一向有分寸。
“行,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