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内山清武停了下来,整个联队也跟着停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山谷,作战参谋很快递过军用地图。
内山清武手中的地图比例尺是五千分之一,也就是说,地图上的一厘米等于实地的五十米。地图上一座山丘、一条小溪、一个村庄、一块水田、一条小路、一座庙宇、一片树林……都在图上画得清清楚楚。地名也用的是汉字,山顶制高点和山腰等高线用阿拉伯数字标明了若干米,所有的道路都标明了分段里程,图的下边用汉字写着“大日本陆军部绘制”的字样。内山清武不清楚陆军部是如何绘制出精密实用的作战地图的,想必要派遣大批间谍,收买大批汉奸,大量收集资料,窃取情报,年复一年,才能大功告成。
根据地图显示,眼前的山谷是由枣阳山和峰汇山相夹而形成的山谷。内山清武虽然急于证明自己,但并不代表他会莽撞行事。眼前的地形非常适合伏击,他当然不会贸然进入。
内山清武向传令兵命令道:“传我的命令,派出侧翼警戒小队,弃马上山,向前搜索前进!另外,派出侦察小队,穿过谷底向前侦察!各中队原地待命,注意警戒。”
半个小时之后,两侧山上的警戒小队发来信号:没有埋伏,可以通过。
内山清武知道是虚惊一场,但他并不在意,小心无大错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在内山联队联队即将穿过山谷的时候,派出的侦察小队回来报告:山谷之外发现敌人骑兵。
“什么?发现敌人骑兵?”内山清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糊涂了。
不是说德国人没有骑兵吗?这会怎么突然冒出骑兵来了?等等。不对,就算是德国人有骑兵,可这里距青岛有两百公里。德国人本来就兵力有限,怎么可能把骑兵派到这么远的地方呢?
“你们看清楚了?真的是德国骑兵?”内山清武沉声询问回来报告的士兵。
“报告联队长,不是德国骑兵,而是支那骑兵!”
“支那骑兵?”内山清武再次糊涂了。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陆军部将这些年来收集到的关于山东境内的情报汇集成册,原原本本提供给了青岛战役派遣军。内山清武作为联队长,对这些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山东境内只有一支骑兵。那就是北洋陆军第五师的骑兵团,难道中**队参战了?不可能,中国政府才宣布中立。怎么会派兵参战呢?
“是不是北洋军的骑兵?”内山清武再次问道。
“报告联队长,我们觉得不像是北洋军的骑兵,他们并没有穿军服,而且打的旗帜是保家义勇军!”
保家义勇军?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保家义勇军?好像陆军部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保家义勇军!
遇到敌人就回头绝不是内山清武的风格。既然搞不明白。上去会会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内山清武下达了命令:“做好战斗准备,全速前进!”
……
出了山谷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任何障碍,正是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形。
内山清武放眼望去,只见六七百人的骑兵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静静地排列着。他们的服装各异,有短襟打扮的,有穿长袍的!他们的马匹品种繁多。高矮胖瘦都有!他们的武器也不统一,长枪短炮五花八门。
对方唯一统一的是马刀。清一色的制式骑兵刀。这让本来对这支队伍充满了不屑的内山清武心中有了一丝警醒,敢用制式骑兵刀的队伍绝对不容小觑。
如果内山清武知道这些制式骑兵刀是徐彦卓向北洋军借来的,专门用来给响马充门面的,不知将会任何感想。
正在观望间,对面有两骑脱离本队,向着内山联队的方向飞驰而来。前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骑着一匹蒙古马,并没有带武器。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后生,他骑着一匹三河马,双手擎着一杆大的有些夸张的旗帜。旗帜上面龙飞凤舞赫然写着“保家义勇军”几个大字,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马王爷马占彪”。
两人到了与内山清武距离三十米开外的距离,齐齐勒住了马。
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扯着大嗓门喊道:“对面的人听着,你家爷爷原是山东响马马王爷,现在是保家义勇军的军长马占彪!你们不在自己国家好好呆着,却来犯我国、侵我家。我好言相劝,如果你们能悔悟赶紧滚回日本去,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我可要用马刀说话了!”
说完这一番话,马占彪也不停留,拨马转身,和那个举旗的后生飞也似的返回本阵,只留下内山清武和一群日本骑兵在那里面面相觑。
马占彪安全回到了本阵后,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由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徐彦卓再三保证,他还真不敢充这个大头。
因为是在中国境内作战,每个联队都配备有翻译官,内山联队当然也不例外。马占彪呜里哇啦说了一大通然后回去了,可内山清武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听懂。他赶忙询问身边的翻译官,翻译官支支吾吾不敢说。
见此情景,内山清武自然清楚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恶狠狠地盯着翻译官:“告诉我他刚才说了此些什么?这是命令!”
等内山清武听翻译官翻译完之后,他脸都绿了,原来对面之人是一群土匪。日本骑兵是贵族化的部队,极有兵种的自豪感,更何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