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一难得的在这位传闻屠光了整个山寨,将山寨男人全部变成太监的女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怅然。
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在刚刚接任锦衣卫总指挥使官职时候,王初一没少查看锦衣卫卷宗的许多案志。
虽说这年头,男人作案的数量远超女人,可男人的报复以及仇杀向来比较痛快。
别听有些人在怒气上头的时候说的什么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狠话,可真当到了手刃仇人时候,大多数也会给人一个痛快。
若非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就是你自诩一剑破千甲的一品高手也绝对难以做到这一点。
反而是女人最为心狠手辣。
锦衣卫中关于女人伙同情夫谋害亲夫的卷宗不胜枚举,大多都是手段残忍,再不济也是折磨透顶才死,少有给人痛快的,亦不乏受到了凌辱的女子在有了能力报复之后,手下通常少有完整尸体。
故此锦衣卫呆的时间长了一点的侍卫,总戏说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十三娘如此受尽凌辱的妇人,更应该心狠手辣才对,怎的也会流露出如此黯然神伤?
一张脸掩饰不住疑惑情绪,十三娘很快发现这一点,嗤笑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江湖上人都说老娘丧心病狂,甚至曾经有自诩为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要来杀我替天行道,那一次我差点死了,要不是童大哥救下我,我又怎能活到今时今日?大哥待我不薄,我手下这群兄弟们也以我马首是瞻,我十三娘恩怨分明,有恩的人,我十三娘会不遗余力报答,可如果是对于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人,你猜猜我会怎么着?”
一阵寒风吹来,王初一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试探性道:“让他变成太监?”
十三娘笑道:“聪明……”
……
……
吃了一顿香喷喷饺子的张麻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也不管是不是不雅,简单的房间中温暖如春,油灯下母女两有说有笑。
张麻子难得的找到了一丝家的温暖,竟有些触景生情。
但很快小院外便传来一阵喧哗。
小院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手里持着火把的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乃是一个裹着厚厚棉袄的妇人,她体态原本就臃肿,此刻穿上棉袄竟如同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一般。
妇人双手叉腰怒喝道:“江婆娘,给老娘滚出来。”
正诉说着最近一些京城趣闻的桃花母女二人一听见这动静,妇人放下碗筷披上棉袄就打开房门,桃花正要跟随上去,一看这架势不对的张麻子连忙将桃花挡在身后,先她一步出门。
十几个火把将小院照亮的如同白昼,邻居们一瞧见这动静,都只是纷纷出门观望,谁都没那个胆量来触这张扬跋扈“皮球”的霉头。
“江寡妇,我说为什么最近两天没在市场上见到你,原来是家里藏了一个野男人,哟,这不是死了婆娘的张麻子吗?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怎的街坊邻居完全没听到过风声?张麻子,不是老娘说你,就你那瘦不溜秋的身板儿,能禁得起江寡妇这般旱了十几年田地的折腾?你耕得了吗!别到时候累死在田地上,还连累街坊邻居给你收尸。”
十几个一同进院的除了另外两个白天也出现过的妇人之外,还有“皮球”的男人,另外十个男人都是精壮的汉子,凶神恶煞,虎视眈眈。
“你才是……”
听见这话的桃花瞬间一张脸阴沉下来,正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被张麻子迅速捂住嘴巴。
桃花怒瞪其一眼。
张麻子本胆小,眼下瞧见这般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更加胆怯,他曾经去衙门找过他那位在衙门里当差的表弟,见过一些关在监牢里穷凶极恶的犯人,那些犯人的模样就与面前这些家伙一般无二。
一看都是一些狠角色。
“大人的事情,你小姑娘别操心,赶紧回房去。”
瞧这今日难以善了的架势,张麻子也心知不妙,不过刚下肚的饺子还热乎着呢?如何能这么快就退到一旁去看热闹?
张麻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凑到妇人身前,结结巴巴道:“张二嫂,你……你误会啦。”
“我误会?这么多人亲眼看见的难不成还有假?”
被称作是张二嫂的妇人冷笑不已。
“三更半夜,一个寡妇,一个死了婆娘的男人,对了,再加上一个小贱人在一个屋子里面能做什么事情?张麻子,老娘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等福气,这等老少通吃的福气儿可真不是每个人都有。”
“张二嫂,你……你……你……”
张麻子虽垂涎江寡妇已久不假,也曾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大多数事情只有他自己与江寡妇知道,并且江寡妇每次在自己死皮赖脸的时候从来都只是当面骂自己,绝对不会当着街坊邻居的面骂,也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如何被人如此当众羞辱过!
张麻子正要还击时候,突然瞧见张二嫂身后那几个汉子的瞪眼,立时吓得你了半天都没你出来一句话。
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江寡妇怒道:“滚开,要你有什么用,连一个婆娘都骂不过。”
一把将张麻子推了一个趔趄,这时候才单手叉腰指着张二嫂骂道:“哟,我正在屋里吃着饺子,还纳闷儿是谁这么张扬跋扈直接撞开了老娘家的门,原来是一头吃饱了没事儿撑着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