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蛮族巨人用千年古树那么粗的攻城锤破门时,这道城门挡住了。
在死人军队像海浪拍打礁石攻来的时候,也挡住了。
王冬森曾经还沾沾自喜的跟旁人炫耀,这是他参与设计的城门,任何人都不能破门而入,连修仙者也不能。
这些话是王东森身为一个从未上过城墙,没有见识过战争的平民时的。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穿上士兵的铠甲,成为一个该死的兵,守卫自己参与建造的大门。
战争让许多士兵见了阎王,更多的平民补充名额,之前的城门守卫被乱箭射死了,倒头扎进了茫茫死人郑
因为王东森参与建造城门,便成为了开启机关的最佳替补人选。
带着云纹的红色铠甲并不合身,穿上一会,王东森的脖子和肩膀疼得厉害,毕竟他将近五十岁了,岁数不了。
王冬森一开始拒绝穿盔甲,但鉴于上一个位居这职位的士兵被箭射穿心脏,他决定提升一下生存概率,人都很怕死。
当他成为守备士兵后,第一次站到城墙上,看敌军铺盖地,曾经城外熟悉的大路,树林,一切皆不存在,只有那数不清的敌人,帐篷,他的头皮一下子麻了,双腿都软了。
他对城门所能起到的作用再也不抱任何幻想,这座城,早晚都会破掉。
即便是敌人每人在城门上咬一口,也能把城门啃食个干干净净,即便是一个踩着一个的尸体,那高度也能越过城墙。
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会死,也包括他。
王冬森远眺战场,城主腾阳率领的红色骑兵已经从敌军中脱离出来,每个士兵的长刀沾满鲜血,在马背上挥刀,将拦路的死人军队一刀两断。
一开始纠缠不清的乌甲骑兵,开始分两个方向包抄过来,紧追不舍。
如果赤云军被稷骑兵追上,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必须在被追上之前赶回城里。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王东森冲另一边的士兵喊道,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种时期,很可能刚知道对方的名字,下一刻就得追悼对方了。
那个士兵没有动。
王东森吼道:“你在做什么?别愣神,立刻开门,让他们进来。”
“我转不动它。”士兵毫无感情地。
“该死,让我看看。”王东森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另一个机关,快速检查了一遍。“这没什么问题,你去我那边。”
士兵突然从后背偷袭,匕首狠狠插进王东森的腰上,接着又是两刀。
“为了稷帝国!”
“你特么在干什么!”王东森拼命抓住士兵的手腕,脸因为刺伤憋得通红。
士兵的脸上紧张出汗,手腕一点一点压了下来,匕首尖端顶在王东森的喉咙上。“这不够明显么,我不会给他们开门,你也不行,城主一死,我就是稷帝国的功臣了,乱臣贼子必须死。”
王东森想大喊求救,但腰部的伤口让力量流失,仅剩的力量全用在阻止匕首落下。“你是安城人,却成为了叛徒,孩子,你太真了,没人喜欢叛徒。”
王东森的话让士兵开始崩溃,他还很年轻,第一次经历战争的洗礼。“这里早晚都会被攻破,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条生路,我的妻子还在城里,如果他们进来,所有人都会死,他们,是只要在关键时刻做出对的事,就会赦免我们一家人。”
王东森真的没力气话了。
年轻士兵的手因恐惧颤抖,喃喃自语。“我们都会变成城外的那些死人,我不想那样,不想那样。”
王东森抓住士兵崩溃的瞬间,手腕的力量反压了过去,噗呲一声,匕首陷入士兵的脖子。
“孩子,我和你一样是失败主义者,但是我不会做出叛变的事,即使我是个工匠,另外,我保证你不会变成那些死人,我会把咱俩一起烧了。”
年轻士兵想什么,喉咙里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
安城城主带领的骑兵队伍马上就要到城门,城门仍没有开启的迹象。
稷追兵紧追不舍,如果赤云骑兵到了城墙下城门还没开启,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白昼率先发现异常,城墙上掌控机关的地方冒出一道浓烟,那里肯定不对劲。
白昼召回在城墙下死人军队虐杀的飞剑,往开启机关的地方走去。
白昼现在非常愤怒,该死的伤口一直拖累他,都拜剑雨笙所赐,包括今血神殿主逃过一劫,在这一刻,他是恨剑雨笙的。
他来到城门机关处,看到一个士兵倒在地上,另一个被点燃了,浓烟就是从尸体产生的。
“终于有人来了。”倒在地上的士兵努力支撑起身子,费力把头盔扔在一边,看起来年纪上了岁数。
白昼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年老士兵受了不可挽回的致命伤,仍旧坚持站起来,来到机关处嘶声道:“别楞着,帮帮我,把城门升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白昼又问了一遍,他来到另一处机关前,手放在轮盘上。
老兵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一个绝望的年轻士兵受到敌人蛊惑,不过我解决了他,顺便完成了他的遗愿。”
“一!”
“二!”
“三!”
两个人同时转动轮盘,城门升起,正好赶上赤云骑兵逃进城郑
城门轰然落下,把敌人隔绝在外。
做完这一切,王东森坐在地上。“我要死了,真不甘心。”
“你叫什么名字?”
“王东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