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撒的什么?”方如霞也好奇。
“她跟我说那是驱蛇粉。然后,她塞给我一个饭团,还是热的。她让我吃一些,她找人来帮我。接下来,她跑到山崖边,掏出一支笛子,吹奏了我没听过的曲子,曲子很短,她吹奏了三遍。”
“那是暗号吧?”方如霞插嘴。
“对。她回来后,解释说,那是她跟家人的暗号。她上山,如果遇见紧急的事,就会吹这曲,站在悬崖边,吹奏,会传得很远。然后,她就蹲在我身边,安慰我不要担心,她的舅舅马上就会来了。妈妈,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草香味。阳光洒在她脸上,真像是个洋娃娃,可又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些粉雕玉砌的娃娃。那些女孩子,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王轩一口气说了很多,有些累,便停顿了下来。
方如霞微笑着,隔了一会儿,问:“那辛晓月是怎么样的娃娃?”
“灵动,有活力,有极强生命力的。如同山野里那些灿烂的花一样。”王轩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说。
“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方如霞说。
王轩连忙摇摇头,说:“妈,你气场太强大,会吓坏她的。”
“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妈妈可是温柔淑女,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方如霞故作生气,心里却是很高兴,自家儿子第一次对一个人有着这样浓厚的兴趣。
“妈妈,她很灵动,但只是山野里生活的孩子,等我把她接到市区来读书,读几年,不怯生了,你再见她也不迟。”王轩说了自己的打算。
“都依你。”方如霞温柔地说。
王轩便又说起那天的事。他在命悬一线之际,辛晓月出现了,用笛声引来了她的舅舅。舅舅带着急救的土药、带着热水前来,对王轩进行简单的救治后,回家拿来了两床破旧的棉被将发冷的他包裹起来。
那棉被虽然破旧不堪,但没有任何异味,甚至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辛晓月的舅舅是个很能干的人,很果断就去镇上为王轩打电话,这便有了王轩被救的始末。
“妈妈,她一直陪着我,直到军区的医者上山来,她问人家,‘大哥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当时赵大夫被问得一愣,随后拍着胸脯保证,说,‘小姑娘,你放心,你大哥哥很快就能好起来’。妈妈,你知道吗,我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绽放出宛若春日阳光般的笑。我就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她一把,要照顾她。”王轩缓缓地说。
方如霞垂了眸,没有说话。
她的儿子第一次这么笃定地说要照顾一个人,虽然这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很玄妙的。有时候,无关乎年龄,你可能只是看了那个人一眼,或者只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就觉得这人是灵魂缺失的部分,是你寻寻觅觅想要找的人。
比如,自己见到王轩的父亲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依照自己的心理年龄,她怎么会喜欢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妈,我想把她接到锦城来上学。”王轩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决定就好。”方如霞隐隐有点忧心。
王轩出院后,就在她曾在锦江边置办的房子里养伤。在这养伤期间,王轩一心就在辛晓月身上,先是找了有名的设计师,为辛晓月一家原地址盖了二楼一底的新房子,为云家沟修通了水泥路。
又将辛晓月和她的弟弟辛晓月带到了锦城,辛晓月的舅舅在锦城找了合适的工作。并且还为辛晓月姐弟俩找到了亲生父亲。
王轩所作所为似乎不合理,但没有人敢有微词。
一则因为他这是报恩,知恩图报,没人敢说什么;二则,他做的也合情合理,并没有给予小女孩别的什么过分的帮助与特权;第三,则是方如霞是他老娘,不管是王氏家族内部,还是豪门这个圈子里,都不想得罪方如霞。
“夫人,阿轩这样子,我隐隐有些担忧。”静姐曾这样说。
“担心什么?”
“原以为阿轩是个感情迟钝的孩子。你看他现在对辛晓月,他自己不清楚,可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静姐担心地说。
方如霞沉默,端了一杯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本来就感情迟钝。这种人,用情至深,也专一。”
“唉,总让我想到那位。”静姐叹息一声。
方如霞却没听下去,只说:“静姐,过去都过去了。阿轩不会跟别人一样,因为他的妈妈叫方如霞。方如霞会护着他的。”
“对。”静姐有了底气,又说,“好在辛晓月还小,阿轩对她又那么好。我瞧着调查回来的资料看,也是个好孩子。”
“嗯。是个苦命孩子,也是个好孩子。”方如霞的桌上是厚厚一叠对辛晓月家庭的调查资料。
“那我们要做什么吗?”静姐问。
“暂时不要。”方如霞说。
她真的没有再对辛晓月再关注过。后来,有人传言王轩找了个山村女,似乎要迎娶什么的。王家的老家伙们就很有微词,还有几个专门从国外回来,质问王轩的父亲王景彦。
王景彦一副“我不能当家做主的样子”,方如霞就温柔淑女地进来了。带着厚厚一本的资料,跟那些老家伙一一算了账。
半小时,老家伙们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之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