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从淅沥沥到哗啦啦,越下越大。
暴雨倾盆,偌大的赵都城,一时被雨幕笼罩,显得朦胧神秘。
赵都南城门,万阳门。
守城的老兵嘴里抱怨着今天的鬼天气,然后对新来的小兵骂着还有上头的长官,这么大的雨自己带人全都躲起来,却让他们这两个倒霉蛋来守着。
然后只瞧得远远的,两匹快马冲破雨幕,驰骋而来。
马上坐着的人,戴黑斗笠,穿黑蓑衣,神秘严谨。
新来的小王正要拦下询问,却被一旁的老兵狠狠拽住,大声朝后喊道:
“开城门,放行!”
于是两匹快马毫不停留,直接冲破城门,绝尘而去。
小王被贱了一脸的水,不由抱怨道:
“老张,这人谁啊,你随便放行,也不怕上头责怪?”
老兵却是冷笑道:
“小子,记住喽,我今天可是救了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谁?”
“神鹰——铁傲!”
老兵的调子一扬,模样骄傲得不行,就好像铁傲是他什么熟人一样。
“什么?他就是铁司长,可不对啊,他们的脸都藏在斗笠里,你怎么看得清楚?”
新兵小王怀疑道。
老兵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道:
“我认什么人啊,认马就够了,刚才那跑过去的马见了嘛。
一身银甲,头生独角,乃是铁司长专用坐骑,银鳞马王,据说是高级异兽,可敌宗师。”
“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银鳞马王,桀骜不驯,一生只认一主,也是神捕司司长的专属坐骑。
所以下次见了你小子醒目点,别冲撞了大人,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王被老兵说得一身冷汗惊起,连忙感谢道:
“多谢你了老张,今晚我请你去烟花巷,这个月的俸禄全用了,姑娘你随便挑。”
老兵一想到烟花巷姑娘那柔软的身子,再想想自家的黄脸婆,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小子,上道!”
小王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他们还没笑多久。
就又听到踏踏的马蹄声自远处响起。
那是一支马队,约有十数骑,个个黑色防水斗篷,遮掩严密。
新兵小王扯了扯老兵的袖口,悄悄问道:“老张,这群人又是谁?”
老兵骂咧咧道:“我哪知道!这群王八蛋就是找事,这时候出什么城啊!跟我来!”
说罢,老兵带着小王顶着大雨,拉好拒马桩,横在门前,大声问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出城?”
“吁!”
马儿停下,领头的人自斗篷下传来略显尖细的声音:
“内监机密,不得阻拦!”
说着他扔出一块牌子,老兵双手捧住,翻看两下,赶忙双手奉上:
“见过大人,这就放行。”
“嗯。”
领头人接过令牌,好像不经意间问道:
“刚才是不是有神捕司的大人出城?”
老兵心里咯噔一下,害怕自己卷入什么不该看到的是非。
不过想到铁司长的行踪刚才不止他们,城楼上各位大人应该也看到了,特别是那匹银鳞马王更是无人不知。
所以他也只是略微犹豫,便老实回道:
“刚才是有两位大人出城,我瞧他们都是骑着神捕司的银鳞马。”
他也留了个心眼,没说什么银鳞马王。
那人也没追问,见新兵已经拉开了拒马桩,向后一挥手:
“跟上!”
于是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双双出城。
……
那边,风雨交加,双骑出城。
这边,阳光明媚,咸鱼等死。
一间临湖水榭,横空的平台直接遮蔽了水面,江平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根钓竿,鱼线垂入水面,却不见丝毫动静。
“好无聊啊!好想被人砍啊!”
一旁坐着的铁观音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你真的那么大的把握?我爹要真来了,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以前在他面前这么嚣张的,现在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里面可还有好几尊大宗师呢。”
“难道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江平一副无赖嘴脸道:“我现在可是他未进门的女婿,打死我,他女儿就守活寡了。”
但很快他摇头道:“不对,我这么帅,我要真死了,你肯定舍不得,到时候恐怕也不会独活的。”
然后他就出了个馊主意道:
“这样子,到时候我真的被你爹抓住了,你就跪在地上求他,最好再拿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就说敢动我一根毫毛,你就死给他看。
你不是说你是他的独苗苗吗?
你死了,他可就绝后了。
所以说这招肯定管用,说不定他还要好好护着我这个新姑爷。
哈哈,我还真是个小天才,来,赶紧夸夸我。”
铁观音:“……”
虽然她心里的确想过,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就以死相逼,求爹饶过江平一命。
但这话一从江平嘴里说出来,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好好的真爱无双,情深意切,一下子就变成了撒泼打滚,街头无赖,什么好感度都掉光了。
于是她心中酝酿一番情绪:
“我管你去死啊!”
铁观音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迈开大长腿,一脚一脚用力地踩在地板上,咚咚地走了出去。
见铁观音这么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