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苦笑:“总是还清任家的养育之恩,还清言家的不追究之恩。”
她看向儿子,目光中全是慰藉。
这样的儿子,已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言维满心苦涩,他心知,若不是自己这张脸,若不是自己有几分读书天分,他在言家众多子嗣里,不过泯然众矣。父亲对他,并无几分真正看重的。
孟偿点名:“你随我去京城。”复问言夫人:“你对你身世没有任何所知吗?”
言夫人茫然摇头:“我曾听婆子底下偷偷说,说——任老夫人当年想要个女儿不得,后听人说,抱了个女儿花牵花,我就是抱来的,后来有了任小姐。”
“关于我的来历,一丝半句不知道的。”
孟偿点点头,没关系,人活着,他就能问出来,人死了没投胎,他也问得出来。
云不飘肃着脸提醒他:“不要胡来。”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孟偿在下头的时候,等到他的妹妹了吗?甚至,等到他的父母亲人了吗?
言维左右为难,母亲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可母亲身上的毒必须去查清,分身无术。
于心心大包大揽,并拉着云不飘大包大揽。
言维有些怕热情的于心心,却无比信任云不飘。
和孟偿去向京城。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先伺候上人家娘了,笃定那是你婆婆?”
于心心不认这一点:“只是对美人的怜惜,照顾个人我于家还承担不起了?”
她没说谎,她也要面子的,不可能掉价的巴巴凑上前自己伺候,派了仆妇和丫鬟,有钱,还不能把人照顾好了?
可以这样说,从于心心一接手,言夫人过上了比以前更好更舒心更自在更吃喝用度精致上乘的生活。
还有一座城给她逛,身体允许的话出城也行,出国也不是梦!
比做梦都不真实。
言家的下人曾找来,面都没见,被于心心扯着云不飘的大旗赶走了。
云不飘觉得可能自己在京城的名声要不好。
但于心心挺乐呵,一乐之下,送她一块地。
城外的。
“王妃在城外建果园,规模很大,和城里商户合作,我家也参与了。这块地不错,别看小,但能种高品质的外域葡萄,酿的酒也好。”
蹭一波东风发一笔。
云不飘不要,她又出不去。
等等——
她出不去,地可以进来啊!
“王妃建果园招收的都是女工吧。”
“是呀,果园里大多数事务需要手巧心细,采摘和酿制都需要女工,除草修剪女工也能做。”
甚至栽树和挖渠,后期的工程量不大,如今女子也能胜任。
前期繁重的活找壮劳力做的,正好同时在城里宣传招收女工。
云不飘便跑到王府去,面谈。
“婶,那么多女子出城进城的多危险,我们要保护好她们。”
卫启慧心道,你怕是忘了她们力气不比男人小。
不过,这是个好想法。
“婶,咱们把城墙扩出去吧。”
卫启慧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毫无王妃仪态,她对面,云不飘眨着天真的大眼睛。
突然,有些理解王爷的感受了呢。
“咳,那个,私动城墙是犯罪——”
“不动原先的,咱们从外头再建一圈大的。”云不飘表示她都想好了。
卫启慧:“...”
她想说,她一个妇道人家管不着这些,但——莫名有种大权往别人身上推的懦弱无能感。
她,想担。
但,真担不动。
“这事得朝廷批准的,况且,城外还有军营——”卫启慧迟疑:“我倒能给王爷去封密信,只是,总要师出有名吧。”
云不飘积极出主意:“就说敌军打到氿泉城下了。”
卫启慧差点儿将手中茶杯丢她头上。
呵,敌军打到氿泉城?你怎么不直接说打到京城?
氿泉离着边境十万八千里呢。
算了算了,不能再听她胡咧,果断转移话题。
“你有兴趣办学堂吗?”
云不飘莫名:“我不是已经办了?”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你收养女童,专门给她们办学院,还请了那些那样好的先生。”卫采十分,一分平分,九分全被你的——对了,你的书院叫什么名字?”
云不飘一呆:“好像是没名字哦。”
卫启慧横她一眼:“你似乎不知道吧,全城的读书人每日里都去书院门外徘徊呢,若不是你那里守护的严密,那些个先生,早被各大书院抢回去做镇山的宝贝了。”
“竟有此事?”云不飘惊讶。
她好久没去,小孩子上课有什么好看,而去看望言夫人的时候也没有顺带一拐,全怪于心心太有钱。
太有钱,建了那么多屋舍,还讲究个意境,里头道路四通八达,景色更是一步一换。
言夫人需要静养,离着学校就远了些,所以她才没过去。
都怪于心心。
卫启慧拿眼睛横她:“你未免太清闲,不是那些个读书人要脸面,他们早随便用什么借口瓜分了。”
“这样的先生在里头,多少人问到官府,还有女眷问到我面上,说被丢弃的孩子都能有这样的待遇,凭什么她们的孩子没有?”
云不飘道:“哦,把孩子送我啊。”
卫启慧白她:“若是世人都愿讲理哪里凭生波澜。”
云不飘思索道:“不如你来办学。”她想想:“但先生我不会提供,想要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