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十一担忧的望着下面,半晌:“王爷,矛头越来越指向县主了。”
玉临陌淡定的喝茶:“本就是她起的事。”
淡淡看枭十一一眼,这可怜见的,不知道人家是仙子,这阵仗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看这忧心忡忡的,这可怜。
枭十一:...王爷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而透过大阵观看一切的云不飘气坏了,都喊着要烧死自己还没个人出来拦?
杜三缪老神在在:“玉临陌钓鱼呢。不然平日都是支持你的一方压着反对一方打,今晚一个给你说话的都没有呢。显然早有预谋。”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这就是凡人,你对他们再好,他们惦记的也只有自己的利益,把你推出来的时候毫不手软。”
云不飘:“我发现你时时刻刻都在努力要将我拖入人性的黑暗中。”
杜三缪手里拿着一枚梅花钱在手指间灵活翻飞,暗黄的光闪成一条曲线,他对云不飘飞了个眼:“对呀对呀,我要把你纯洁的灵魂染黑。”
他发现了,跟这人说话,越直白越好,她的脑构造清奇,不定以为坏话是夸她。
才不给她美。
云不飘没美,她只是笑道:“我的灵魂可不纯洁。”
她笑意极浅,微微失神,在场众人都看了出来,没说话,杜三缪眼珠动了动,拉住要开口的东福。
好半晌,云不飘慢慢回过神来,见大家都望着她,不好意思抿抿嘴:“方才我在想,先有的灵魂还是先有的思想,思想界定的好坏,可思想界定的就是正确的吗?正确就是正确错误就是错误?若我们以为的不是我们以为的呢?”
众:...人话否?
杜三缪揉揉额角,看吧,便是把话说透彻了,她的脑瓜子也会想到完全不相干且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去。
“你这样能想,不如出家呀。”
那些秃头最喜欢说这些似是而非捉摸不透的话了,活该单身全门。
孟婆婆不满的极快的瞥了杜三缪一眼,劝芳华正茂的女孩子出家,缺德。
她笑着给云不飘拨炸肉丸子,云不飘很喜欢吃这个,点名要的这个,龙眼大的肉丸圆又圆,焦酥喷香,就像他们如今的好日子。
“猪崽子一生下来还抢奶呢,啥叫纯洁,不都是先顾好自己再顾别人呗。咱又不害人,也不能让别人害。”
孟维:“婆婆说的有道理。”
杜三缪:哟,老的小的都敢跟爷做对了。
嘭——云不飘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满面。
杜三缪下意识往后跳起,生他气了?这可是炸了幽冥殿的主。
自己骨头轻。
云不飘:“他们打了苗县令!”
大家伙儿吃了一惊,只有孟维茫然得不行,苗县令被打了,县主怎么知道的?
感觉自己距离什么了不得的真相越来越近了呢。
知道内情的谁也没刻意跟他说,大家说好了似的,等着他自己一点一点发现,好玩。
云不飘哎呀哎呀生气:“苗县令也真是的,他们骂两句就骂嘛,非要上去和他们理论,被好几只手抓住群殴了。”
环珠:“怎么办怎么办?苗大人是个好人。”
云不飘:“东福,咱们过去,呵,不是要烧死我这个县主嘛,我就过去看他们敢不敢烧!”
“快快快,要被打死了。”
书生体弱再弱也是大男人,一人一拳一人一脚苗县令只是一个人,真打死了,这个时代还有一个词——法不责众。
拉起东福往外跑,杜三缪哼一声跟上。
苗县令被打的地点是在圣人庙,以圣人庙为中心,一带全是学院书院以及相关的铺子类,甚是清贵的地方,这里石板上踩过的鞋底,都是抑扬顿挫的。
苗县令被打得合不上嘴,打人不打脸啊,哪个缺德的专往自己脸上招呼。
身体里闷闷的疼,四面八方全是拳头和脚,他像一尾陷入流沙的鱼,大张着嘴呼吸不来。
窒息,眼前一片黑暗。
天光乍泄。
一只手穿破坚硬的黑暗抓住了他的肩头,一道坚定的力量将他拔起。
苗县令努力睁开坚持到最后的一条眼缝,不宽的视野中,云不飘沉郁沉默的模样似火山酝酿。
自由的空气涌入鼻腔,这一刻,苗县令想哭,从没觉得这个女孩子如此靠谱过。
尽管他遭受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云不飘将苗县令放在自己身后,阴沉沉的眸子扫向众人,目光所至,人群不由哆嗦。
阵心之怒,直至心底,心底觉得恐惧。
氿泉城外,凡人不可至的空间,苦悬花咦的一声,恐惧之苦?意外之喜了。
她若有所思的升空而起,俯瞰氿泉,看到对峙的一人和许多人,哈哈笑出声。
“云不飘,你这是自寻死路,就让我给你加点儿料。”
别人杀不得,若是这个阵心自己动手杀凡族呢?
苦悬花上前一步,慢慢抬头深呼吸,周身泛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宛如潮湿沉重的黑发,黑发融化入空气,向着下方沉去。
苦悬花冷笑连连,明早太阳升起,这里便是血的城池。
呼~人活百苦,恐惧吧、憎恨吧、绝望吧,把你们的精魄化为最香醇的苦气,献给本宫吧。
哈哈哈——什么?!
离着氿泉之上约半百的距离,忽然微微白光如月下的水面,波光粼粼中,黑气现行,惊恐后退,退之不及,被彻底消融。
“谁!”苦悬花厉声。
卿未衍抱着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