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缪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气得学凡人说话:“惟女子难养!惟女子难养!”
呵,自己大脑发育不良,理解不了百转千回的脑回路,还怪别人太高级?
家里所有女的都不正眼看他了,其他男同胞为免惹火烧身,自觉与他隔离。
杜三缪:...干!
找魅无端撂挑子:“老子不干了,阴阳怪气谁伺候她!”
魅无端先摆出知心姐姐的姿态:“遇到这种问题,建议你先把自己摆放在对方位置上按对方的思路反思自己。”
不等杜三缪不可思议问他是不是疯了,魅无端又换了狂拽的霸主路子:“不反思,弄死你。”
杜三缪:...爷俩儿就没一个正常的!
魅无端态度很明确,要么,哄他崽子开心,你好好活。要么,你去死。
不接受别的一切条件和要求,谁让你弱呢。
大概这个时候,杜三缪应该能理解几分云不飘的心情。
呸,老子理解她个屁!
杜三爷是不可能去道歉的,冷战就冷战,但云不飘在意吗?
所以两人之间继续谁也不看谁,杜三缪只以保护她的安全为己任,别的一句话不多说。
云不飘:不说最好,清净。
对此,魅无端没觉得什么,小两口冷战个冷战个情调,他乐意帮着说合。但这两人又不是小两口冷战到死也没什么损失。况且,杜三缪自己生气,他家崽子可不在意他,何必多他这个事。
于是杜三缪更气了,除了气还憋屈,有火没处撒。
连孔或云涧再次上门来,他都不屑看两人一眼。
“什么?”听了两人的问询,云不飘掏掏耳朵,睁大眼睛:“不是吧,人家好好在自家呆着,碍你们什么事了。”
云涧尴尬:“所以我们才来打听一下,没想到原来你就是背后靠山呀。”
孔或一本正经:“她徒留人间只会慢慢死去。”
云不飘呵一声:“她本来就死了。”
孔或:“那棵海棠树,老到头了,最多,还一年的日子。”
云不飘沉默。
他们说的是王棠儿。
话说两人被杜三缪算计一遭差点儿死去,云涧好说歹说,终于让孔或认识到氿泉不是他们见识过的任何一处,答应他小心行事,其实就是跟在云涧屁股后头绝不冲动。
云涧说了,他再敢冲动行事,回山门一定让他师傅扣他生活费。
为了干瘪的口袋,孔或没怎么犹豫便屈服了。
上次云不飘说她这里的夜灵都是登记在案正规聘用,两人用了些独特的渠道确认了这一点,自然不好出手。天师的天职在,督促他们伤好后立即满城游逛,发展业务。
不止捉妖捉鬼,坑蒙、咳咳,测算占卜,他们也做的,抓个妖得银子固然开怀,但寻个物得几枚铜板他们也不嫌弃呀。
可惜,氿泉人民太忙了,忙认字忙做工,忙娶媳妇忙吵架,如今连买菜多个一文都要摆开车马辩一辩,大概也没时间没心思去思考人之外的东西。
妖魔鬼怪都寂寥呢。
于是两个最正宗最嫡系的天师便失了业亏了空,只得自己找上门。
找着找着,找到云不飘盘下的那荒宅。
实在太碍眼,左邻右舍都人丁兴旺,偏只她家大门斑驳苔藓遍地,稍一打听,便知道这里出过灭门的惨案。
灭门,第一怀疑便是怨鬼停留不去啊。
云不飘破案破得太清奇,加之官府也不需要向哪个被害人的亲戚交待,苗县令只是记档案子真相,并没广而告之。
因此周围的人仍退避三舍,两人理所当然探险猎奇。
也是云不飘不上心,根本没想过修缮宅子,孟偿来过几次,又不是给人住的何必费那个银子,而另一个来过的,王问王县令,还以为他姑就喜欢这调调,毕竟不是活人了嘛。
就这样扎了天师的眼。
两人青天白日摸进去,摸到后宅,迎面跟坐在池塘水面之上荡秋千的王棠儿撞了个正着。
大眼瞪小眼。
青天白日的,夜灵都如此嚣张了?
王棠儿单纯心性,头次见外人,很开心的挥手打招呼。
别说,画面真养眼,一树海棠,清幽水面,粉白衣裳的女孩子眉眼明媚的微笑,小手招呀招。
招魂手吗?
如临大敌。
就要拔了葫芦收。
脑后生风,一根大棒子袭来,云涧转身架住。
王问两手握着大棒,脚边放着竹篮,满满的纸钱,还有金银纸扎的头花。
“大胆刁民,敢擅闯民宅!”
两人看得见王问身带青气,那是官气,云涧脑子一转,立即往回撤,孔或吭哧吭哧跟着跑。
出了门,云涧便想到云不飘,这氿泉太奇怪了,游魂合法,官员养鬼,不敢贸然行动,想着不如找熟人问一问。
氿泉城里的熟人,只有云不飘一个。
没想到,这一问,问到了正主头上。
云不飘说了王棠儿的事,道:“她未作恶,与海棠树融为一体,也没有去投胎的打算,你们不能收她。”
“不收不收。”云涧讪讪,其实一照面便看清了的,王棠儿身上气息很干净,依他的看法,当没看见罢。
只是师叔——
孔或想说话,眼角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杜三缪,老老实实闭了嘴。
云不飘忧愁:“不到一年了吗?该怎么办呀?”
云涧诚恳道:“不若你劝劝她,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用法子将她与树分开,仍是可以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