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陌皱了皱眉,冷哼:“为官一方就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了?非得回京溜须拍马吗?他想回去?忘了他老师还在学院里乐不思蜀呢。对君不忠,对师不孝——”
“叔,你不要给他扣大帽子呀。”云不飘无奈:“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明明他有大才能,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玉临陌看她一眼,想了想,苗县令此人确实没得说,此番失态,也怪他没打招呼独断专行,他一时气愤情有可原,且看云不飘的态度,两人关系仍是良好,可见他没气愤下做出不堪的举动,还算有理智。
道:“这样,你去与他说,让他写一份报告来,氿泉文武官职随他挑,让他给自己制定一个计划,一步一步一品一品的来。只要他完成每个官职任期内的目标,我就按着他订的升他的职。”
顿了顿:“告诉他,氿泉的府尹还空着呢。”
又道:“一个八品县令回京城能分到什么?守城门都不够格。等他做到府尹再入京,最少也是四品。”
交待完要走,他天天这么忙这么忙,这点儿破事还找他,他时间不宝贵吗?
“腕表的事,你加紧琢磨,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通个话就解决了。我很忙的。”
蹬蹬蹬下了城楼,心思一转,喊过随从:“你去县主学院,见颜先生,如此这般。”
云不飘很开心的将好消息告诉苗县令,贴心的给他分析:“你看,我叔对你多好啊。你想要什么官职都给你呢,不过大概是不好太明显的帮私,得一步一步的来。没关系吧?府尹是很大的官吧?”
苗县令被惊雷劈得晕乎乎的,你究竟怎么跟你叔说的?怎么我想要什么官职就给什么?这话跟说我大逆不道是一个道理吧?还文武任选,还自己制定任期和必须达成的绩效——确定是成全我不是让我自己套个绳圈勒死自己?
“我叔多开明啊,你误会他了,哪里是断你前途呀,分明是要送你扶摇直上嘛。”
云不飘眼睛眨巴眨巴,你这个小心眼儿哟。
苗县令痛苦的闭了闭眼,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绝对上了王爷的小黑本了。
云不飘还乐呵呵的扭头跟橙七邀功:“我是讲理的人,我很仗义的,我对我的人很好的。”
你看你看,我能给我的朋友要官做呢,给你建座楼不是骗你的,当然,你自己建了,但我可以再给你别的呀。能炸掉幽冥殿的雷符了解一下呀。
橙七忍俊不禁,小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忍不住抬手摸她头:“嗯,你很好。”
苗县令疲惫的闭眼,苗子,就是这样长歪的。
可祸不单行。
他老师紧急传唤。
才被雷劈的苗县令被自家老师喷成狗。
“好高骛远!目光短浅!我怎么有你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学生!”
一句话总结,苗县令只能机械点头:“是是是,是我辜负了老师的教导,辱没了老师您。”
可怜兮兮。
颜先生顺了口气,坐回椅里,喝了盏凉了的茶,脚尖踢踢他:“好了,我也不能只听王爷的一面之词,该你说了。”
苗县令:不然我还是不说了吧,骂都骂了。
说,必须的说。
听他说完,颜先生道了句:“沉不出气,还是历练不够。”
别的没有了,苗县令松了口气,再次认错。
摸着胡子思索良久:“王爷气你是有的,但依我之见,他说的未必不是真的。”
“老师——”苗县令抬头,目光炯炯。
“氿泉眼下的发展可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百姓的生活天翻地覆,城里的格局也在悄悄改变。京城血洗之后固然缺少人才,但氿泉的变化,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颜先生看着他大有深意:“朝廷缺的人,有章可循,王爷缺的人——你明白?”
明白!
结党、宫变,有什么稀罕。朝廷那一个萝卜一个坑,是坑拿根萝卜就填进去了。但氿泉这里可说不好,萝卜还真不一定能填氿泉的坑,他若是填好了,不定就成了人参。成了人参再拿出去——
假设一下,氿泉建的好全国朝都来学呢?
苗县令一个激灵,他不笨,之前只是担心害怕被玉临陌记恨,但眼下有老师这么一分析,已经做了决策。
第二日一早,苗县令青着眼圈等在王府门口,玉临陌出门看见他,翘了翘嘴角。
这是想明白了?
“王爷,这是臣下一宿打的稿,您给看看。”
玉临陌哪里有看这个的时间,翻身上马。
“路上说。”
苗县令高兴应了一声,上马跟上,吧嗒吧嗒吧嗒。
玉临陌听了矜持一点头,道:“你最主要的任务,是县主那边,配合好她,一定、一定在她又做什么之前给我通信,身为官家,老是被动岂不是朝廷无颜?”
苗县令是是是。
“眼下,就有一桩事交给你,你与她好说话,多催催她将腕表的范围扩大到外城,城里城外才几步路,那么多人来来回回的传话,太耽搁时间。”
腕表普及,已经让从下到上的民众们离不开。
苗县令:“...是,晚些我就去。”
“现在就去吧。”
“...是。”
“记着,你还是西城县令,本职工作要做好。”
“是。”
县令、县主的小帮手、王爷的传话筒,未来的府尹!生活一下好充实呢。
云不飘的生活也好充实,能时时看见橙七她觉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