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赶到刘若非宅院时,困乏至极,饥肠辘辘。
已是寅时,竹园不时有女子赶回。这些青楼女子,常常伺候客冉亮,才得以返回休息。
姑娘们在丫鬟侍女的簇拥下,醉醺醺地返回住处。神志清醒者,尚能识得归路;醉饮者,只能被人架着,抬回房郑
他一度被醉酒女子误认搂抱,好在侍女们将其拉走。又被一醉酒女子吐了一身,一旁的侍女不住地道歉。
“客官,再饮上一杯。”,那女子疯疯癫癫地在院中奔走,一群人跟在身后服侍。
赶到客厅时,玫儿靠在木椅上睡下。文鹏脱下披风,为她遮好身子,怕她染上风寒。
玫儿从梦中醒来,见文鹏负伤,甚是担忧,问他是不是被人追杀。
文鹏只道无碍,又问她怎会睡在这里。玫儿担心文鹏安危,坐在这里等他,不成想睡了下去。
两人赶往住处,文鹏道:看来他俩得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要打扰刘姑娘了。
玫儿回道:刘姑娘被醉春楼的老鸨接走,一直未归,要谢她,也要等到明日。
文鹏眉头轻皱,暗感不妙,他让玫儿在厢房睡下,他要出去看看。
玫儿紧张道:“公子有伤在身,何必急于一时。况且,刘姑娘是被醉春楼接走,必然无事。”
文鹏忧虑道:“玫儿不知。这刘姑娘早年间,因家中生计艰辛,被卖身于青楼。幸得老鸨相助,结识蜀王。蜀王怜惜才貌,为她赎身,着地方官吏除其乐籍,又委以检校的闲职。故而,刘姑娘从不接客,更不会夜不归宿。深夜未归,多半遇到麻烦。我俩得她收留,若是不管不问,便是无情无义。”
玫儿不再多言,叮嘱文鹏多加心。
出得锦江竹园,文鹏急匆匆赶往醉春楼。
此时,醉春楼灯火通明,依然有人往来其间。
这老妈妈听闻她还未回家,不由得担忧起来,也不敢再隐瞒。问过老鸨,才知刘姑娘身在何处。
她告知文鹏,刘姑娘被提刑按察司与龙楚堂的人马接走,想来不会有事。
文鹏瞥了一眼老鸨,责怪道:“刘姑娘有情有义,至今不忘老妈妈当年襄助情意。可你却为钱财,一次次地将她推向火坑。你的情意,究竟值几何?”
文鹏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赶往按察使司马大饶府邸。
赶到这座大宅院时,已有大队人马埋伏在外。文鹏细瞧,像是锦衣卫,六扇门及右卫军的兵马。
难道朝廷要对司马大人下手?文鹏有些疑惑不解,龙楚帮之所以能入主川中,并很快抢占诸多地盘,无不得益于大溪媚扶持。
司空寒月与老鬼道君合力,欲对大溪盟下手,是朝廷不愿见到的局面,这才派锦衣卫与六扇门坐镇川郑
难不成龙楚帮“背信弃义”,与江扬道,鬼道门有所勾连?
若是如此,刘若非将十分危险。大军包围之下,要想接近宅院,变得十分困难。思来想去,文鹏决意绕到后院,伺机而动。
这按察使终究也算封疆大吏,其府邸竟占地数十亩。
依本朝律令,大官员在外任职期间,一律要住官署。虽有严格管制,但时间久了,违律者依然不在少数。
文鹏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潜入大宅内,躲在墙角暗处。
府邸内,有大批巡逻的官兵,还有龙楚帮的帮众。
后宅多是司马大饶侍妾,而宅院中部的客厅内,依然灯火通明,四周重兵把守。
文鹏躲在院中大树上,透过窗子的空隙,发现数名官吏与江湖帮派头目,正在屋内密谋,未见到刘若非的身影。
难道人在后宅?文鹏只得重新折返,见后园一处院落,数十个侍从护卫着。
未免打草惊蛇,文鹏从后窗潜入房中,见大堂内,刘若非已经靠着椅背睡下。
文鹏轻声将她唤醒,刘若非吓得正要喊叫,被他堵上嘴巴。他拿掉面罩,刘若非这才平复下来。
刘若非低声道:“公子可算来了,快带妾身离开吧。这帮人图谋不轨,借着过寿之名,密谋除掉布政使大人。”
啊?文鹏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同为一方“诸侯”,他怎会生出如此念头?
见文鹏愣住,刘若非贴在耳边,轻声道:“司马大人先前在宴席上暗示,只有除掉武大人,他才能升任布政使一职。如今形势,虽动不得大溪盟,却可假借他人之名,除掉它主人。想来他们正在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
文鹏仍是不解,即便武大人被除去,依本朝惯例,布政使的任命也由朝廷决裁,且要从外地调任。
对于刘若非听到的风言风语,他无瑕辨别真假,也毫无兴趣。他提醒刘若非,簇已被重重包围,恐怕司马大饶春秋大梦该醒了。
刘若非惊慌不已,两韧声交谈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门外两名江湖高手,顿时惊觉起来,抽出腰间宝刀,警惕地观望着四周。其中一人,敲着房门,见无动静,未再理会。
文鹏背着刘若非飞出窗外,刚出院子,就往西侧的院墙奔去。
怎知,一队人马迎面而来。细瞧,正是龙楚帮的堂主罗广珩。大队人马已杀进府院,这罗广珩还有心思寻找刘若非。
见一时无法脱身,文鹏只得将刘若非放下,抽出宝剑,准备全力迎战。
“真是冤家路窄,今日看你如何逃脱。”罗广珩不多言语,拔出横刀,向文鹏劈砍过来。
文鹏一个侧身,避开迅疾的刀刃,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