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已离开太仓港,朝着北国海疆驶去。
汉王与赵王各怀心事,两人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
汉王笑道:“三弟,二哥真羡慕你,招了好女婿。哥哥儿子多,女儿少,可惜招不到文武双全的乘龙快婿啊!”
赵王瞥了一眼汉王,笑道:“二哥,你知道兄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想的,不妨直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拐外抹角?”
汉王转过身,冷笑一声:“没啥!二哥心中就是不痛快,随口念叨几句。自从淇国公战死,永春侯病逝后,朝中偏向二哥的军功老臣都已倒向大哥。二哥恐怕已无力回了,连看上的人才,都不愿归顺于我。看来二哥只能待在封地养老,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了。哎!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难道我真要卧床等死?”
赵王不由得笑了起来,汉王不解,询问他缘何发笑。
赵王笑着回道:“二哥自幼不爱读书,讲出几句古人名言,还不让兄弟刮目相看?二哥去了封地,竟然变得如此萎靡不振,死气沉沉。区区封地,就能束缚住你我的志向?”
讲道这里,他压低声音道:“不瞒二哥,兄弟打听到可靠消息,大哥和老爷子的身子已大不如从前。如今可不是垂头丧气,坐以待毙的时候。大哥的心腹,夏大热文官已被老爷子关了起来。趁此良机,二哥当振作精神,全力争取。”
汉王看看赵王,止住笑容,略作思考,道:“三弟真愿助我一臂之力?大事若成,二哥愿与兄弟平分下,共享江山。”
赵王凑到跟前,坚定地回道:“二哥怎不相信兄弟?我愿与二哥击掌为誓,共谋大业。”
汉王拍拍赵王的肩膀,搂住赵王,低声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二哥就知道,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大哥身子向来不好,懦弱官。江山社稷若落在他手中,迟早又遭他们祸害,重蹈前朝先帝的覆辙。我回封地,厉兵秣马,你在京城为内应,我等待时而动。”
“好!一言为定!”赵王大笑起来,与汉王击掌。
他又提醒道:“二哥,话也讲回来了,这朝中的文武百官,还是要拉拢过来,支持我等共襄义举。”
汉王松开赵王肩膀,抱怨道:“兄弟所言极是,就像那个慕容公子,真是不识抬举。我拉拢他几次,他倒与大侄子打得火热。非敌即友,迟早是个祸患。”
赵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回道:“区区一个富商而已,二哥怎好与他一般见识?”
汉王笑道:“萧家的姑爷,怎会是角色?看来,我得到萧府走上一趟,去拜会咱家那位舅父。有他支持,就如同有了大半个朝廷。如若不然,那就别怪外甥不讲情面了。”
赵王摇摇头,反对道:“二哥,莫要轻举妄动。不提朝廷有规矩,不许我等联络群臣,若是老爷子知道,难免又要责罚你。更何况萧家与大哥有姻亲,他家势必向着大哥一家子。你亲自跑上一趟,岂不是自取其辱?兄弟以为,二哥不如先礼后兵,派个人去探探口风,也算是提个醒,让他还像以前那样装聋作哑。”
两人在船头盘算着,许久才各自散去。
……
文鹏赶回姑苏时,夜色已深。
待洗漱过后,他屏退了朵儿等侍女,与云裳闲聊着海上宴会的情景。
云裳笑道:“妾身原担心你个土豪老财,是烂泥扶不上墙,看来也没给咱家丢脸面。钱财乃身外之物,虽是白白挥霍了,权当是破财消灾,求了张平安符。”
文鹏忧虑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冤枉钱算是白花了,迟早要出事。这些人皆非省油灯,早晚要闹出大动静。尽量离他们远些,以免惹来祸事。”
云裳为文鹏揉着肩膀,讲道:“就你怕事!家父还不担心呢,你操哪门子心呢?别跑出去一趟,又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魂魄了吧?”
文鹏却拉过她玉手,让她坐在自家腿上,一本正经地回道:“夫人,近来我有种不祥的预福若是有那么一日,我不在了,你可要替我照顾好这个家。这几年,你操持府上大事务,着实不易,为夫感激不尽。青儿,湘儿,莲儿,还有晓晓与师妹等人,为夫就拜托夫人照顾了。”
面对他肺腑之言,云裳嘴上不提,心中却感动不已,总算他还有良心,知她不易。
可听到文鹏后面所讲,云裳吓了一跳。她连忙对着一旁,嚷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夫君刚回来,就讲些不吉祥的浑话,莫不是真被狐狸精勾走了魂魄,犯糊涂了?让妾身好好瞧瞧,要不找个道士,还是寻个高僧,做场法事,也好消灾免祸?不行,妾身去找二娘问问。”
云裳摸着他额头,不见他发高烧,又瞧他气色如常,只是多饮了几杯。她就想起身,去找青儿商议做法事的事情。
文鹏又将她抱住,轻声道:“为夫没事,许是贪杯醉酒,想多了,胡言乱语。深更半夜,青儿都睡着了。夫人,我等还是早些睡下吧。”
云裳忽又讲道:“妾身一时被你绕进去,险些将妹子家的正事忘了。前几日,春儿带着姑爷来家里拜会。我听春儿讲,姑爷会试落第,名落孙山。姑爷想再发奋三年,以待他年金榜题名。春儿是想请夫君,带妹婿去拜见家父,趁着朝廷的政令未变,谋个一官半职。怎知,一向听话的姑爷,在此事上倔强得很,非要坚持科考,春儿想请你劝劝他。”
文鹏摇摇头,叹道:“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