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飞鸿与慕容紫云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从金陵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姑苏救人。
他们一路跟随萧家的银车,到达太仓港码头,却始终不见文鹏身影。
等候许久,见萧家银车返程,才想到文鹏或许已经赶在回去的路上。
他与紫云又急匆匆地往回追赶,怎知还是来迟一步。他们虽联手鹤林道长师徒,将众刺客击退,杀出重围,文鹏仍是身中数箭,命悬一线。
文鹏想要向两人道谢,无奈已无过多力气,他拉着紫云的手不放。
紫云俯下身子,听文鹏嘟囔道:“宝…儿,宝儿,痴心…”
紫云眼含泪水,压抑着悲伤,连忙回道:“兄弟放心吧,愚兄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我会待她如亲妹妹般。兄弟安心养伤,你定会挺过这一关。届时,我等再把酒言欢,舞剑助兴,纵横江湖。”
文鹏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丝苦笑,松开紫云。他瞧瞧身旁死去的霖儿,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已无能为力。
在碧水瑶苦苦哀求下,鹤林道长不舍地将怀中一粒丹药拿出,为文鹏服下。交代一番后,让霜儿赶快带他离开。
文鹏眼神死死地盯着霖儿,说不出话来,碧水瑶见状,赶忙劝道:“兄长放心吧,贫道与师傅会将其安葬。无论如何,兄长要保住性命。”
飞鸿与紫云扶着文鹏上马,霜儿将他绑在身上,驾着快马狂奔而去。
飞鸿道:“我师兄弟二人断后,还请前辈与姑娘先走。”
鹤林道长嘱咐两人当心,与两人道别后,匆匆离开。
碧水瑶将霖儿尸体抱到马车上,鹤林道长坐到车旁,两人驾着马车,离开阳城湖,返回道场。
路上,碧水瑶佯怒道:“师傅一直惦记着度化他,如今倒好,答应过人家师傅,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徒弟撒手人寰,命丧黄泉。这可如何度化啊?”
鹤林道长还在心疼他那枚丹药,回复道:“天机不可泄露!为师费了多少心血,才能炼制出一枚丹药。拿来与那小子续命,真是大材小用啊!哎!能否度过这场劫难,要看他的造化了。一切皆有定数,强求不得!”
马车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飞鸿两人严阵以待,等待许久,见再无追兵,才悄然离开。
两人担忧文鹏安危的同时,对这群杀手的身份又生疑心。
紫云道:“以我看来,伏击文鹏兄弟的杀手,多半与汉王几人有关。没想到,关键时刻,云飞还是念及昔日旧情。难不成他真有苦衷,是我等错怪他了?”
飞鸿叹口气,回复道:“总算他还有些良心,文鹏兄弟对他及其家人,可谓义重恩深。他是否真有难言之隐,我等不得而知,时间或许能证明一切。但愿他莫要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这群杀手,是否受汉王等人指示,还很难讲。他们武功有些邪门,不像中原武林宗派,颇有西域,大漠与雪山派的架势。还有一些刺客的武功,让人捉摸不透。”
紫云道:“这群刺客如此准确无误地伏击文鹏,定与四大黑道势力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他们的主谋,也定是他们泄露了消息。收了银子,还出尔反尔,这帮恶贼真是可恶!若被兄弟知道,是谁出卖文鹏兄弟,我定要找他们报仇。”
他多希望文鹏能挺过去,可想到他的伤势,紫云不禁神情沮丧,心中陡然升起悲愤之情。
飞鸿劝道:“我等还是尽快赶回金陵吧,完成使命后,再密查他们的真实身份。文鹏兄弟不能白白丧命,无论如何我等要为他讨回个公道。”
丹药的药效尚未发挥出十之一二,文鹏已感受不到疼痛。
他只觉神志不清,眼前一片模糊,昏昏欲睡。虽然被封住穴道,暂时止住流血,但崎岖不平的道路,剧烈的颠簸,还是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一股股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衣衫。
霜儿泪如雨下,一面驾马狂奔,一面念叨着:“公子,醒醒,醒醒,千万不能睡着。马上到家了,嫣然与若瑶还等着公子呢,……”
文鹏无力地靠在霜儿后背,脑袋耷拉下去,原本搂着她腰肢的手,也松开了。
他艰难地哼出一声:“冷……”,便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身处萧家后宅的房中。郎中为他拔箭的剧痛,让他清醒些许。
鲜血汩汩直流,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伤痛,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凄冷,耳边隐约听到窗外凄凉的哭声。
他想要睁开双眼,却又无力地合上,再次陷入昏迷中。
尽管已取出数支利箭,因他失血过多,伤势未有好转的迹象。服用过人参,麦冬,五味子等药草熬制的汤药,可依然回天无力。
他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心力枯竭,气息若有若无,虚弱至极,似乎只留下微弱的一口气。
郎中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慕容公子能撑到此刻,实属罕见。在下医术浅薄,已无能为力,萧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萧老爷神情凝重,面色低沉,他悲痛地问道:“先生已是姑苏最好的大夫了,难道真得无药可治了吗?”
郎中叹口气,回道:“令婿似有未了心愿,才不愿合眼。若施以针灸术,或能使其回光返照,吐露遗愿。请恕在下直言,他已油尽灯灭,萧老爷还是为其准备后事吧。”
萧老爷沉思良久,请郎中施针。
见文鹏醒来,他询问几句,随即离开房间,让云裳等人进屋,见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