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回到姑苏后,在墨轩庵打理生意,一面作画,一面替病人把脉,诊治各种疑难杂症。
每日忙碌很晚才睡下,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借此机会,他又去拜会师傅的几位老友,喝得酩酊大醉而归。
又过数日,翠着急地来到墨轩庵,本是想托方莹两人带口信。见文鹏恰好在此,赶忙拉着他出来。
文鹏问她究竟出了何事,怎会如此慌张?
翠低声回道:“老爷有可能会悔婚,姐如今被夫饶几个丫鬟,看得很紧,出不来。我也是借着给姐买东西的机会,偷偷溜出来的。待不多长时间,还要赶快回去。姐让你赶快想办法。”
文鹏听闻此事,如遭霹雳,猝不及防,目瞪口呆。
翠见此,急忙拉着文鹏的手,让他快些想办法。
文鹏回过神来,赶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早已定过婚约的,怎么可能悔婚就悔婚呢?是不是搞错了,又问她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萧老爷如今还在燕都,尚未回到姑苏。可是前些日子,夫人收到老爷的家书,信函上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此后,萧府就此加强戒备,加派人手不,还不让姐出后院。夫人又派她的几个丫鬟,跟着姐,寸步不离。如今,已再不让她出闺房。
文鹏思虑片刻,对翠道:“明日,我就登门拜会夫人,再提婚期一事,借机试探一番,再做打算。无论如何,要我和香妹见上一面。”
翠急匆匆返回,只留下文鹏独自发呆。
事有蹊跷,难道萧老爷真有悔婚之意?看来还是要早做打算。
翌日,他提着礼物来到萧府,见过夫人后,他又假托娘亲之名,询问婚期之事。
何氏还如先前一般热心,对婚期一事,却是含糊其辞,避而不谈。只是让他耐心等候,莫要胡思乱想,这些日子,她正忙着给姐置办嫁妆呢。
文鹏笑面以对,又提看望香儿一事。夫人又道,这几日,香儿身子不大舒服,吃过药,早早躺下了。
文鹏只得托夫人,捎去一封书信给香儿,而后道别离去。
他离开萧府后,来到他家后院外,许久未曾看到约好的暗号。
如今看来,萧府真有悔婚之意。他又该何去何从,他呆坐在石头上,不知所措。如不出意外,恐怕今后连见翠一面都难。
萧老爷进宫面圣后,才出此状况,究竟是何事,能令他改变主意?
已有婚约在先,若是悔婚,便是知法犯法,萧老爷曾是两朝元老,不可不知其中利害关系,若是传扬出去,更会招人非议。
难道是要嫁入皇宫?文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禁想起,先前提婚被拒之事,看来此事,定与先前所谓媒约有关。
这几日,萧府门前多了一个游方郎中,打着幌子,在桥边,替人瞧病把脉,不少人前来寻医就诊。
这一日,萧府走出来一个老妈妈,直奔文鹏而来。
见许多人,围在他那里瞧病,那老妈妈凑上前来,笑着问道:可否请郎中先生,到她萧府一趟。
那郎中让她排队,等候大半会儿,她才到跟前。
老妈妈她家姐生病了,瞧了几家有名的大夫,也诊治不出是何病症。听他手段高明,就想请他到府上瞧瞧。
那郎中一听,急忙推辞,还他要瞧病赚钱呢。去她府上,耽误做生意不,还捞不到好处。
那老妈妈就,只要他看得好,大把的赏银。郎中犹豫片刻,这才背着木箱,跟着去了萧府。
来到姐所住阁楼,郎中四处打量,院子里,多了好些家丁,看家护院。
门口又有几个丫鬟守着,一楼好几个丫鬟,老妈妈伺候着。
上得二楼,两个丫鬟打开房门,让那老妈妈和郎中进得屋内。
郎中摸着胡须,不时打量着萧家姐的闺房,布置得幽雅别致。珠帘漫卷,幔帐低垂,宫灯高悬,清香阵阵。白裘皮毯铺地,名人字画挂墙。
房内不仅摆着古琴,书籍等,还摆有古玩花瓶,各异盆景,甚至还有奇异的西洋,南洋宝物。
郎中在屏风后等候,老妈妈出来后,又将郎中唤入。
定睛瞧去,夫人正端坐在桌旁,左右两边摆着两张床铺。珠帘后,又用上好的檀木作隔断,里面又是一房间,门上珠帘倒卷,房内纱幔挡隔。
郎中一瞥,急忙向夫人问好。夫人交代一番,郎中跟着一个丫头,进入姐闺房郑
瞥了一眼,两侧各有两张木窗,正中摆着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榻,帷幔拉着。又有两个贴身丫鬟在床边伺候着。一个丫鬟,搬来一张凳子,让他坐在床前。
郎中轻咳一声,翠走过来,瞧了一眼郎中,将姐玉手拿出,放在床边。
他一面把脉,一面朝着翠使眼色。翠会意,借故支开那丫头。
房内只有四人,香儿撩起帷帐,侧目相看,先是喜悦,而后捂着嘴,泪水横流。
这郎中竟是文鹏乔装打扮,出此下策,万般无奈。翠挡在一旁,让二人悄声交谈。可儿有些慌张,在门口看着。
香儿低声问他:“看来他们已变心意,这如何是好?鱼儿哥,带我走吧。”
文鹏替她擦去眼泪,低声安慰着她,又道:屋内屋外,皆是看守,如何能逃出去啊?若是岳丈悔婚,告到圣上那里,也要把她抢回来。
香儿哭笑不得,又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还是要想办法出去才好。
文鹏问她,先前是哪里的媒约,香儿贴耳私语。文鹏听罢,心头竟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