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并未在意,衣襟大氅,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修长双眸微微眯着。
他的左手边烟雾缭绕,长腿随意的敞着,乌发清爽的束在头顶,头往后仰,眼神迷离,潋滟的眸色中荡漾外人从未见过的沉溺。
他魅惑的抿了抿唇,释放了自己。
兰英两颊涨得通红,背过身去。
大帐内暗香浮动,身后安静了很长时间,再然后,兰英听到有人整理衣物的声音。
“转过身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沉沉的暗哑。
兰英未经人事,却也觉得格外煎熬,大帐里泛黄的烛光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奇快无比,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令她感到惊奇,又令她感到无所适从。
更何况,她今晚还不小心看了辛缜的……而那个人,拿她当过命的兄弟,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儿遮掩收敛。
兰英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去。
她现在是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已经收拾停当,正襟危坐,优雅的端坐在椅上,依旧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刚刚才做过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呵呵呵呵,那个,这个很正常嘛!”
兰英干笑几声,故作轻松道,“我以前闲来无事,也经常自己干。”
辛缜剑眉微蹙,“闲来无事,自己干?”
兰英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支支吾吾道,“就是你刚刚做的事,我也常干……”说完,脸更红了。
这种事很值得夸耀吗?
她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辛缜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窘迫,不过好在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亦是约定俗成的,他想宝儿想得太过煎熬,所以才忍不住在今晚这个时候放松放松,以解相思之苦,因而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兰英的尴尬。
“兰英,找我有事?”
兰英不敢看他的眼睛,尴尬的咳嗽一声,“没事,只是见大哥一人在这帐中,便来陪陪大哥。”
说着,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两坛子酒走到他案旁,微微一笑,“来陪大哥喝酒。”
辛缜抬眸,淡淡的看兰英一眼,“坐吧。”
宽大的椅子,辛缜给兰英让出一个位置。
兰英舔了舔干燥的唇舌,竭力控制住眼神,淡定的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大哥在写家书?”
辛缜视线落在案前空白的宣纸上,“嗯。”
“那刚刚——”实在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辛缜眉目不动,顿了顿,脸不红心不跳,漫不经心道,“有些想她了。”
兰英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她?
应该就是莫羡口中的杨大小姐,叶天逸口中的辛缜的未来皇后了。
他刚刚是因为想她所以才那样的吗?
她讪笑一声,坐在辛缜身边让她备受煎熬。
她胡乱解开酒坛,抱着坛子一阵豪饮,浓烈的酒精味儿充斥着她的喉咙,她猛地咳嗽起来。
辛缜皱了皱眉,夺过她手里的酒坛,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悦道,“少喝点,你身上有伤。”
伤是兰英为了替他拿回解药,与元修搏斗时受的,现在还没有好全。
她手膀子上划拉一条长长的口子,以前兰英整日混在男人堆里,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所以也没有太认真去处理,如今,留了一条很难看的疤痕。
辛缜每回想看看她的伤口,她都会拒绝。
谁都可以看,但辛缜不行,她害怕辛缜嫌弃她的疤痕很丑,而且,常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她身上还有很多这样丑陋的疤痕,背上,肩上,腰上,屁股上,腿上。
她很丑,很难看,很不像一个会被人喜欢的女人。
“我的伤早就好了,明日拔营启程,就很难再相见了,大哥就让我喝吧。”
兰英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再次将酒坛抢了过来。
辛缜挑眉,“当真好了?”
兰英道,“早好了,不骗你。”
辛缜道,“嗯。”
说完,也揭开了自己眼前的酒坛,同他一起共饮。
酒至酣处,兰英醉得满脸通红,软趴趴的歪在案上,手指轻轻勾住辛缜的衣袖,“大哥,这次回去,你我二人在何处分道。”
辛缜眼底依旧一片清明,淡道,“在临城。”
“临城啊。”
兰英有些醉了,她很少沾染酒这个东西,但今晚,她也很想放纵自己,“贺兰山关外,你向南行,我向西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