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社回来的路上,孟哲翰说道:“徐大舅那么忙,还能特地跑到咱这偏远山村来见证你的订婚仪式,京城少了他好几天,能行吗?”
“两天,他没和姥爷一路,昨天才飞省城直接过来,今天连夜走,明天上午飞机回到京城。”
“很够意思了,大外甥,他可是日理万机,为了你这订婚宴,也不知耽误了多少事情?”
“耽误了什么我不知道,这是舅舅对外甥该有的情份。”
“你就横吧。”
“我大舅比你那位二叔强千万倍,是不是?”
孟哲翰咬牙:“你别老拿这个刺激我。”
“可以,你正常点。”
“我怎么不正常?”
“你阴阳怪气。”
孟哲翰:“……”
怪他喽?任谁遇到这种事情还能沉稳得住?
从小敬重的二叔竟不是他心中想的那样好,像个骗子似的根本不值得,原该在百般娇宠中长大的亲堂妹被遗弃、被替代、受尽磨难!自己才刚知道亲堂妹的存在,还没能好好疼爱补偿她,带她回家,就被野狼给叼走了!
野狼还处处膈应自己,拦着挡着声称不准打扰,不让认亲妹妹,特么地野狼他凭什么?那就是自己亲堂妹好不好?
别说阴阳怪气,没变魔障跟他对着干就很不错了。
孟哲翰不吱声地,沉郁脸看向窗外暗夜,沈誉也不理他,专注开车,泥土机耕路坑坑洼洼,不好走的。
小旺财从后座探出脑袋,蹭了蹭他,沈誉低头嫌弃地看它一眼:小叛徒,不保护好你女主人,跟这个神经病瞎跑什么?
小旺财委屈巴拉哼唧唧:小明明一见我就要抠眼珠子还要揪毛毛,主人不准我咬那个熊孩纸,让我和金牛哥呆一块,可金牛哥的亲爷爷说我又肥又嫩要炖了吃肉肉……我只好暂时跟着这个干锅锅!
沈誉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回去给你洗澡。”
孟哲翰把小旺财抱起来:“小狗狗不能频繁洗澡,你懂不懂的?昨天早上我和我妹给它洗过了,洗完我们三个一起晒太阳、做游戏,可开心了,对不对啊小旺财?以后你啊,离这个无知的家伙远点,他会害死你,你就见不着桃花了!”
沈誉:“……”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心情好,不和这个幼稚鬼一般见识。
两个幼稚男人在路上互相嫌弃挤兑,家里则是一派和乐融融,徐姥爷和刘永胜、周世安、包大队长以及村里几位老辈子人坐在堂屋开茶话会,回忆往昔展望未来谈笑风生;
女人们也在里间家长里短地聊天,孟桃和小明明玩各种小游戏,小明明真是随了他妈,聪明又搞怪,什么游戏都是一学就会,还能变个版本玩,把孟桃和孙红逗得笑翻了,奶奶们看着他们玩,也非常开心,屋里大人小孩笑声欢快。
徐奶奶王翠喜躺在床上,孟桃和小明明就在她的床上玩游戏,王翠喜看得真切,因此也笑得特别厉害,眼睛都笑出来了,她真是太喜欢小花花和小明明了。
她也想要孙子,可两个儿子都不着急娶媳妇,徐玉霖二十五岁,连个对象都没有,小儿子徐玉霆读工农兵大学,也没有女朋友,他上次来见过小花花,倒是说很喜欢小花花,可惜啊,小花花被沈誉先追到手了,王翠喜心里无比遗憾,早知道这样,小时候直接给他俩订娃娃亲就好喽。
孟桃跟小明明玩着,不时去厨房看一下火,她正在熬煮“中草药水”,准备给王翠喜擦身,再泡泡脚。
其实“中草药水”只是个噱头,实际是她掺了空间里的松针露水。
王翠喜身体虚胖,她躺在床上闲聊时自己说的,常年被颈椎病、偏头痛、腰间盘突出等毛病折磨,坐长途车来到临水村,见到了小花花,又有这么多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她高兴极了,但终究是年纪上去,这两天坐车走路,过于疲劳反而休息不好,感觉老毛病要犯,怕影响到别人,就尽量不出去活动,尽量躺着,能这么和大家说笑乐呵,很开心了。
孟桃在煮的茶水里也放了点松针露水,只能放很少很少的量,起个保健作用,让大家能消除疲劳,保持好精神而已。毕竟茶水大家喝着,各人体质不同,有的人能消受得住,有的人是虚不受补类型,喝进肚里怕受不了。
是以孟桃要另外煮“草药水”给王翠喜擦洗、泡脚,多加些松针露水,做过试验的,体质弱不能喝太多松针露水,产生的能量消受不了,但外用可以多放些,也能达到去病保健效果,过程慢一点,这是相对普通医药来说的。
她还老神在在地说这草药水是轻身去湿气的,对徐奶奶的肥胖体质有益,泡了脚之后能睡个好觉。
王翠喜很期待,刘奶奶韩淑英和徐姥姥、徐大舅妈一听能轻身去湿气,立刻报名也要草药水泡泡脚。
连孙红都心动了,不过她想的是刘建新,刘建新来之前刚跟着局里领导去了趟县下面的林场视察,翻山越岭的很累,跟她嘀咕过腿脚膝盖又困又紧,所以她也要给丈夫泡个“草药水”。
问题来了,你给你丈夫泡脚不给公公嘛?然后就剩下徐姥爷没人管?还有孟长寿,哦对了还有未来公公沈和平呢,再怎么不乐意人家都是长辈,能区别对待?
所以孟桃本来是想用小风炉和瓦罐煮草药水,那样弄起来更有中医风,也更能令人信服。
到最后她纠结了,一人烧一瓦罐水?那得多久啊,还是算了,不搞那虚假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