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又去市里?”
云芳眯了眯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不愤,心思转了几转,只觉得眼下,正是自己从这些善意或恶意关注中“脱身”的最佳时机。
——只要将林初夏推出来,让她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那么,谁还会继续关注前段时间她和徐建军处对象和订婚这类已经过时的消息?
而,想要将林初夏推出来,那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谁家姑娘会像林初夏这样,隔三差五就坐车去市里,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坐车不要钱?吃饭不要钱?买东西不要钱?这样算下来,相当于林初夏去一趟市里,最少也要花20元钱!多的话,只怕,早就过了100元!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尤其,像林初夏这种还在读书,没有去打暑假工,纯粹靠家里养的。
林爱国虽然在乡宣传部上班,却是一个临时工,每个月工资少得可怜,邓秀珍更是没有任何收入,纯粹靠林爱国养的家庭主妇。那么,在邓秀珍操持家务,在林爱国执掌家里钱权大权的情况下,林初夏哪来的钱?
投稿?真当报社是林家开的,想什么时候中稿,就什么时候中稿?想赚多少稿费,就赚多少稿费?
那么,这样一来……
“云芳,你也去市里?”
林初夏冲坐在车里的云芳点头,并未错过她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恶毒和算计,眉头微皱,微微侧身,示意林爱国、邓秀珍和林浩宇三人随便挑个位置坐下来,自己则一马当先,不闪不避地迎向云芳。
“你这儿没人吧?”
“没人。”
这话,云芳是从牙齿缝里说出来的。同时,她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到了喉咙的咆哮。然而,胸腔里那团一直未曾熄灭的火焰,却仿佛被泼了好几桶油一般熊熊燃烧起来,只烧得她浑身都疼痛不已。
如果不是顾及要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一直以来的温婉良善形象,如果不是担忧被不知何时变得精明起来的林初夏发现端倪,她早就忍不住地冲一旁浅笑嫣然的林初夏露出自己的爪牙了。
她为什么会坐早班车?难得的暑假,睡到自然醒,不好吗?非要逼自己起得比鸡早,又一路慢走到乡上,再挑一个靠窗,且不容易被周围人打扰的好位置?
不就是想着,早点起床,不仅有更多的时间打理自己,也不必忧心赶不上车,而一路小跑到乡上,跑得一身狼狈不说,还出一身臭汗?
不就是想着,早班车6:30分就发车,也就住在乡上的人,才会本着“早出门,办完事,早回家”的想法选择早班车。住在村里的人,除非必需,大多会做完农活,再吃过中饭,然后,才到乡上坐车,大多都会选择中午那趟车吗?
不就是想着,这样一来,就算她和徐建军在车上的行为再如何地亲昵,也不会被邻里乡亲们瞧见,从而又折腾出新的流言蜚语吗?
……
与此同时,系统也再次上线:“嘀!警告,警告,宿主,云芳对你的好感值已经变成-10!”
“才-10?”林初夏一边和云芳闲话家常,同时不露痕迹地试探云芳,以探查云芳刚才见到自己时,那瞬间爆涨的恶意因何而起,一边惊讶地对系统道,“我还以为,她早就恨我恨得不要不要的了呢!结果……啧啧!”
“友情提醒宿主,在今天之前,云芳对你的好感值:最高一次是30,最低一次是10,平均值是16.5。”
所以,-10这个数值,不可小觑!
毕竟,眼下,云芳还是个18岁,才刚刚毕业,还有着校园特有“傻白甜”个性的初中生,而不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沉浮许多年,更被社会毒打过许多次,要么就已经心理变态,要么就走在变态这条路上的成年人。
林初夏难得地沉默了,她果然是还是飘了啊!
“统,幸好有你。”
自古以来,就有“千里之堤,溃于蚊穴”的说法,而,小人物的重要性,那是真正经历过“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狡诈狐狸,都必需正视进而引起警惕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有那么几分小聪明,也多是活了两辈子的经验之谈。论谋算人心一道,在18岁这个年纪,说句不好听的,她是连给云芳提鞋都不配!
“初夏,我听人说,南山中学实行军事化管理……”说话的同时,云芳还一脸关心又担忧地看着林初夏,“在镇上读书的时候,叔叔不仅拜托了在镇上上班的同学照顾你,还隔三差五就会来看你,送些东西给你……到了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能适应得了吗?”
这是要扣她顶“娇气”的大帽子呢?
对城里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毕竟,每家都是独苗苗,哪怕是个女儿,也会捧成“掌中宝”。
对农村人来说,这,就会让人忍不住感慨“林爱国和邓秀珍猪油蒙了心”。同时,也会让人打心眼里觉得林初夏这么个姑娘,明明生长在农村里,却养出一身城里娇小姐的做派,很难说,会不会出现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情况。
“我爸妈他们,就是太过担忧我……”
林初夏摊手,耸肩,一脸的无奈中,有着任谁都能瞧个清楚的得瑟和炫耀。
“不过,老话不是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嘛?就算我再怎样聪明懂事、独立自主,跟他们拍着胸口,对天发誓,出门在外,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