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份奖励不是试卷和习题集,是我做的衣服、背包或其它的东西,你挑一样。”
在林初夏看来,她一离开,林浩宇就又故态复萌?
没关系,在她看来,林浩宇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究底,就是闲的。
那么,对一个学生来说,想让他变得忙碌起来,最好能达到“废寝忘食”的程度,说难,确实难,可,说容易,也确实容易。
比如说,足够多的辅导参考教材,再加上,从早到晚盯梢的老师和同学们……
等“负重前行”的姐弟俩终于到家时,林浩宇已是大汗淋漓。
若非,半路上,林初夏不由分说地抢过背篓,只留了两个布袋给林浩宇,只怕,此刻,他早就成“大字型”地瘫在地上累睡过去,久久不愿意醒来了。
“啧……”偏偏,到了这份上,林初夏还不忘记补刀,看向林浩宇的目光里满满的鄙夷和嫌弃,“宇儿啊,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含糊不清的话题里,分明透露出这样一个意思:枉林浩宇以前拍着胸膛,一脸自信张扬地说他是整条街上身体最棒的崽,平日里那些和他上山下河,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伙伴们,摞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林初夏呢?更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结果呢?
打脸就像龙卷风,永远来得这样快!
林浩宇:“……”
“你们……”
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邓秀珍,看着被随意堆放在墙角的一个行李袋、两个布袋和一个背篓,嘴角抽了抽,看向林初夏的目光里,却带上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和怅然。
“你爷又给你准备了什么?”
“红薯干、土豆干、小鱼干、核桃仁、枣干、……”
林初夏张嘴,就报了一串蔬菜瓜果干,那流利的劲儿,真是分分钟就秒杀古代酒楼里的店小二。然而,倘若,她的眼角眉梢间,不要流露出浓浓的欢喜和自得等情绪的话,那么,这样的扮相,还比较真实。
“二爷准备了奶粉、钙片和大白兔奶糖。”
坐在椅子里,翻着小说,看似被书里描述的那些精彩剧情吸引住全部心神,实则,在林初夏和林浩宇姐弟俩回到家,将手里的东西堆放到墙角的那一刻,就被那几声重物落地时特有的响声,惊得回过神来的林爱国,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地抬头。
“初夏,你爷就是个老农民,每天在地里忙活,一年下来也存不了几个钱……你别隔三差五就跑去老家,找他讨吃……”
“爸,瞧你这话说的!”
林初夏不乐意了,上一世,她就不是啃老族,这一世,咋能凭白被人扣上这么口“黑锅”?
“你知道,当年,你找人,将我们一家四口人的户口迁出来,爷爷为什么没听你的劝,将我们一家当初分到的地交回村里,而是拉上三叔和四叔两家人,继续辛劳地种地?”
除了老人家固有的“留条后路”的想法,更多的,却是他们这代“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一辈子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生活的最憨厚朴补的老农,下意识地生出来的“趁着能动的时候,多种些地补贴他们一家”的想法。
“你知道,这些年,爷爷为什么每逢赶集,就会背上一背篓粮食来乡上吗?”
逢单是乡上的集市,而,这些粮食,当然是用来补贴他们家。
没办法,谁让他们一家四口人,也就林爱国这个当家之主有一份工作呢?
就这,都还只是一份临时工,兢兢业业工作几十年,升职加薪经常没份,背锅却是头一个的。
“你知道,爷爷种了几十年的地,每年收来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外,还剩下多少?这部分粮食,他是卖了?还是送人了?自己又留了多少?”
如果说,林爷爷种的地,每年的收成是十份,那么,这其中,就有三份交公粮,六份贱卖了交税,剩下一份甚至半份,才是留给自家的。
每年都要交农业税,还有些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约摸300元,而,粮食卖多少钱一斤呢?三毛!
那个年代,一亩地又能产多少斤粮食?照料精心的话,也才不过1300斤。
大多情况下,整个村,甚至乡上,一亩地平均下来,也就600来斤。因为并非每块地,都是好地,就更不用说什么肥沃的黑土地了。
按照常理来说,林爷爷种出来的粮食,可以卖给长子林爱国一家。
对林爷爷来说,种出来的粮食,哪怕卖个三毛,也好过直接卖给粮管所。毕竟,粮管所收粮食,那是要挑品相最好的,卖给自家人吃,就不必特意去精挑细选了。
对林爱国一家来说,就算一斤粮食,给个三毛五的价格,也比从外面买四毛的高价粮吃要划算得多。
奈何,架不住,邓秀珍和林爷爷关系不好,所以,这些年,拼着心里那口气,而倔强地在外面买高价粮食。
然而,倘若,邓秀珍做事谨慎一些,再或者,林爷爷本着“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的想法,对邓秀珍的这些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会出现几年后,林爷爷背着粮食,自动上门给补贴的事情来。
说到底,林爷爷还是舍不得让自家养家的长子林爱国太操劳辛苦。
不过,邓秀珍虽说话做事很有几分直来直往的刚硬,却也不会理所当然地收下这些粮食。刚好,这时,邓秀珍又经营着林家杂货铺,每次林爷爷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