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佯装没听出林二爷的话外之意,放在桌下的手,却又拽了下邓秀珍的衣袖,再次阻止了邓秀珍怒火中烧,拍案而起的举动,嘴里却附和道:“二爷,我也这样觉得。”
林二爷被噎了下,很快,就又道:“你心里有谱,就成。”
“最近几个月,你爷经常来乡里给你送吃的,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将你上次写的借条烧掉了这件事?”
“烧了?”林初夏瞪圆了眼,虽然,这几个月的用心相处,她确实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于长辈,尤其,老爷子这辈人的疼爱和关切。但,她是真没料到,老爷子竟然悄悄地干了这样一件大事!
“是啊!”林二爷长叹了口气,若不是场合不对,他还真会捂着胸口,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当天就烧了。”
林初夏眨眨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做的零钱包。
这是一个猫头零钱包,顶着个黑色大脑袋,圆圆的眼睛,瞳孔眯成了一条线,耳朵的皱褶部分和鼻头都是是粉色的。即使自认“硬汉”,欣赏不来软萌可爱风的林二爷,也不得不摸着良心承认:这个零钱包,有一种独特的美。
一旁的林浩宇,嘴角抽了抽,只要一想到,林初夏竟然做了一套12个猫头表情零钱包,并且家里人手一套,他就有些不忍直视。
这些猫头表情包,都包括哪些?眯眼、愤怒、茫然、呆愣、祈求、石化、倒霉、闭嘴、大哭、哀怨、震惊、惶恐。
而,他完全不明白,一套12个猫头零钱包,每个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初夏竟然因为这样,就觉得他的观察力还不行,必需加大训练力度!
这算不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将林二爷神情尽收眼底的林浩宇,心里也琢磨开来:要不,改天,他将这套零钱包带回老家,问问爷爷和二爷,看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来?如果,他们也认不出来,那么,就可以证明——不是他的观察力不行,而是林家所有人,天生观察力就欠缺。而,这是遗传的问题,不是他后天想改,就能随便改掉的。
并不知道林浩宇心里这些想法的林初夏,打开零钱包,数出叠成小块状的五张十元钱,摊开,推到林二爷面前。
“二爷,俗话说的好——择日不如撞日,刚好,我今天又去取了稿费,这五十元钱就先还给你。”
林二爷嘴唇抖动了下,很想伸手,抓起这五十元钱,不由分说地放到自己荷包里。奈何,架不住,这段时间里,自家大哥那几乎当得起“一日三餐”式的絮叨。
倘若,大哥知道自己一时贪心,收了林初夏的五十元钱,那后果……
林二爷差点就打了个寒战,忙不迭地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五十元钱,以免越看就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后悔:“行了,不就五十元钱,买了辅导书,也不算是乱花钱……”
“这……不好吧?”林初夏一脸的迟疑,然而,若有那了解她的人在这儿,就会发现她眼底那越来越浓的笑意,也不能遮掩住的奸诈和狡黠,“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不用了!”林二爷忍不住抬手,将额头蹦出来的青筋按回去,“通知书收到了吗?”
瞅瞅,这生硬粗暴的转移话题方式,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哪!
“还没有。”林初夏摇头,毫不犹豫地再次无视了林浩宇的挤眉弄眼举动,一脸的诚恳坦荡,“不过,估计这几天,就有消息了。”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后,林爱国就送林二爷回家了。
憋了一晚上的邓秀珍,来不及将林浩宇撵去洗澡,就忍不住地念道:“初夏,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才是一家人,其它的都是外人?下次,你二爷再说什么让你多照顾林浩轩之类的话,你就给我撅回去,没必要跟他客气的,知道吗?”
“你爸被他们洗脑了几十年,觉得自己是做大哥的,就应该照顾下面的弟弟。我不是说,他这个想法不对,但,都成家立业了,就应该将心思放到自己的小家上面,哪能像没成家的时候随叫随到?”
“不论大事小事,也不管麻不麻烦,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做到,又要花多少钱,用多少人情,只要下面几个弟弟一说,他就上赶着帮忙?”
“再说了,你爸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你爸就差一岁,他们为什么不要求她照顾下面的兄弟?为什么没想到培养她的责任心?不就是因为她狡猾,早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初中毕业后,就跑到县里读高中,然后又找机会到市里当工人,一年到头也不回家一次?”
“你说说,这些年,你爸帮了他们多少忙?结果,到头来,你这次读书,我跟他们借个钱,他们都吱吱唔唔,推三阻四的,不就是觉得我们家里条件最差,借出去的钱,可能会打水漂吗?”
“也不想想,当年,他们跟你爸借钱的时候,一张嘴,你爸就答应下来了,自己的钱不够,还到处找人借钱凑给他们!”
“他们林家的人,都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千万别跟你爸学……”
想到这些年,因为这些事情,和林爱国的争执吵闹,最终,却完全强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爱国往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的方向去发展,邓秀珍就气闷不已。
然而,和这些相比,林二爷这种想要将“长姐”的责任强压在林初夏身上,继续洗脑林初夏,让林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