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夜晚清凉的秋风拂过,远处的草地随风摇摆响起的声音,惊醒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一身白袍身形挺拔的男孩,与另一个站在不远处身形佝偻,身披着浅蓝色棉麻长袍的老者互相对视着,一老一少、一蓝一白在这夜晚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时之间,这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他们就像两座雕像一样,沉下心来等待着什么。
直到半晌过后,素马长老的脸上突然挂上一抹疑惑,开口说道:“年纪到底还是大了,现在年轻人的心思都这么沉稳么?”
收回自己手指,面对素马长老的感叹,殇月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自己毕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被对方撞破自己会他的疾风剑术,而且还表现的也没有一丝慌乱,这确实不正常。
所以,皱眉思考了一番,殇月回道:“家学秘传,让我对风的气息有些敏锐,没想到能这样也能用出老先生的绝学。”
“好一个家学秘传!”素马长老的语气中突然泛起一抹无奈,抬手捋了一下自己鄂下的山羊胡继续说道: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堵死了老夫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你这孩子...心机太深。”
素马长老的这句话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夸人,不过殇月也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个时间段中,任何艾欧尼亚人对自己的评价。
见眼前的少年再次沉默,素马长老缓缓上前,围着殇月打量了两圈,最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无论是下午交谈,还是今晚狂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似乎是在刻意远离所有人。”
“就连我刚刚说话语气中带着的那种挖苦,你都能视而不见,保持岿然不动,小友可否告知老朽,你这么做的理由么?”
挑眉看了一眼已经绕到自己身后的素马长老,会告诉他们么?殇月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远离他们的原因的。
怎么说?说未来会有侵略者屠杀他们,然后你们要奋起反抗么?
如果他们都是正常人,保持着人类该有的警惕心的话,自己可以委婉的透露一些内容。
但是这里是艾欧尼亚,除了那些怪物猎人会动手杀死恶兽以外,他们压根都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会有人与人之间的战争。
就算殇月说出来又如何,这些艾欧尼亚人也只会把自己说的,当做是小孩子的天方夜谭。
所以,面对素马长老的询问,殇月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刚才一样,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又过了半晌,殇月的身后再次响起了叹息,语气中的无奈比之前更加浓重了。
“罢了,罢了。既然不愿意说,那老朽也就不再强求去问了。”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素马长老说完话之际,也绕回了殇月的面前。
“疾风剑术,重点不是剑术而是疾风。出剑如风,人也要如风。”
话音落下,素马长老在殇月惊讶的目光中,突然从刚刚在自己近处的位置闪现到了旁边的一座兵器架边。
“气流无处不在,疾风也无处不在。带动气流掠起疾风只是基础,若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就要体会自己身体每一次动作所带动的气流。”
“然后去控制它、指引它,进而让自己融入疾风,变成疾风的一部分。”
说完只见素马长老对着远处木桩猛然喷了一口气,霎时间一股狂风猛然掀起,将包裹在木桩上的麻绳和麻布袋绞了个粉碎。
做完这些之后,脸上带着笑意的素马转头看向殇月,妆模作样的扭动了几下手腕,做出放松肌肉的动作,一边自嘲道:
“到底是年纪大了,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殇月小友,时候不早了,老头子我得早点休息了。”
老者逐渐远去,殇月这时才猛然惊醒,扭头转向远去的背影大声问道:“长老为何教我?”
“天然的璞玉难寻,若不雕琢上两刀,岂不是浪费了自然之灵的安排。”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殇月却也听的分明。
这一瞬间殇月的内心突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感动,这个老头明明和自己初次见面,接触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却将他独门绝学的精要告诉了自己。
当然,这种感动也只是一瞬间,清醒了的殇月很快内心中就泛起了一丝鄙夷。
这丝鄙夷不是针对素马长老,而是对整个艾欧尼亚人天真和单纯的鄙夷,过分的相信自然之灵,终究会在未来为他们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痛。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西落,天色已经很晚了,想到明天还要赶路,所以殇月收起了烦乱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长老家的客房,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争取能多休息一会。
在之后殇月的记忆中,鸡鸣的声音很快就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女声在耳边响起,随着有些干涩的双眼睁开,殇月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全力摇动自己身体的艾瑞莉娅。
“殇月哥哥,快起来了,我们该要出发了。”
殇月不记得自己究竟睡多久,不过好在度过了最初的难受后,常年修炼的他也很快精神了起来。
几人在素马长老的招待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又一起来到了村子的东侧出口。
离别之际终于到来,艾欧尼亚人的热情也在逐渐冷却,不过他们没有多少分离的伤感,毕竟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之人。
从昨天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隐藏在每一个艾欧尼亚人深处意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