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坐下,那个彪形大汉还冲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睍莼璩伤
我感觉他这动作就像是想要黄鼠狼想要吃鸡先亮亮牙齿,打个招呼,表示下‘你小子马上就是老子的腹中餐了’。
于是,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倒是那个长得有几分姿色(我这话真像是妈妈桑说的……)的年轻人一直抱着那把剑,轻声说了一句:“点菜吧。”
“好,小二,来两盘红烧肘子,一盘沙茶酱焖鸭,一盘淡糟香螺片,一坛女儿红,老子好几天都没沾过荤腥了,快点啊!”
“好嘞!”
我微微蹙眉。看穿着打扮,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什么大富人家,点起菜来有条有理的,又不像是一般行走江湖之人,有古怪。
其实……
我略带考究地偷偷打量着那个年轻人,长相虽说甚是文弱,可惜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跟那四个妖孽比起来简直逊色了十万八千里,刚才既然是他出的手,有如此身手,在江湖上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寒陌提过这个人。
“嘿,丫头,你不点菜一直盯着老子看干甚?看的老子全身发毛,你该不会是自己没什么本事打算赖着老子吧?”那个叫文雅的不要脸用筷子戳了戳桌子,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靠之,所有的目光都被这家伙的大嗓门吸引了过来,跟镁光灯似的聚中在我身上。
呀呀个呸,斜视青光眼还是白内障怎么着?我一直盯着的都是那个年轻人,你是左眼右眼还是x眼看见老娘盯着你了?
老娘可不是那种‘打落门牙往肚子咽’的人,老娘是那种‘你偷了我的鸡鸭我就抢你的牛马’的人。
桌子底下,我勾起右脚,攥足力气,狠狠地朝那家伙的小腿踹过去——
没想到那家伙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脚踝,还发出一阵不屑的笑声。
“说来也对,丫头,你那个小身板的男人呢?”
“干你甚事?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文雅略带惊讶地瞪大那双牛眼。
如果他的眼睛会说话,说的一定是‘好一个奇怪胆大、匪夷所思的女娃儿’!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我的眼睛也会说话,那么我说的肯定是——小样儿,老娘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就在我们两个眼神持续对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客栈。
“嘿,你男人!”
众人的目光就好像看见一朵娇艳的大黄花‘哐当——’一下插进了一堆牛粪之中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我听你说话怎么一股醋味?”
“……你这丫头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他说话间,凤大人妖保持着那副粗犷汉子脸加柔弱小受身板的造型走到我身边:“洗完了……”
“你……真的为那位老爷爷洗碗抵茶钱了?”
仿佛有一匹华贵的天鹅绒轻柔地裹住了我那颗小心脏,那种难以言明的温暖如期而至。
他的声线清澈到镇定别人的心神:“嗯。”
我以为这厮说没有钱只是骗我。
我以为这厮身为忆薰大腕随便两下子都可以打发两碗廉价的茶钱。
我以为这厮的那双无数女人嫉妒到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他爹娘的手根本不屑于沾染一掬污水。
可是,这都是我以为。
其实,在很多时候,喜剧和悲剧都拥有一个相同的原因——那些你以为的事情超出了你的那些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