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灰尘还挂着蜘蛛网的房梁映入眼帘时,外面的天色才放亮。
赵小满对自己睁眼闭眼想的都是苏清河这事儿发笑。
她喜欢那小孩儿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那小孩儿喜不喜欢她,在赵小满的考虑之内。
清醒了会儿,她打着哈切来到前院,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大惊小怪:“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少爷院子里?”
这女的圆脸盘,圆眼睛,有点脾气的样子。
赵小满歪头扫望着她:“你又是谁?怎么在他这儿?”
一个陌生人大清晨的出现在这里,还这么理直气壮,丫鬟一时间被她弄得有点懵,有点接不上话道,“我,我是这院子的大丫鬟。”
“萍儿。”
苏清河听到动静走出来,目光一接触道赵小满一股无奈就涌上心头皱了眉。
他把最后一颗盘口系上,直接吩咐:“去备饭吧。”
少爷没解释什么,萍儿就不知道该不该问了,但少爷的院子里凭空出现一个姑娘,这太吓人了!这姑娘是什么人?
萍儿盯着她,满是狐疑。
赵小满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责任,几步追上苏清河,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道:“我们吃肉包子吧?我想吃肉包子。”
苏清河忽视她,在圆桌边坐下,突然想到一个词——登堂入室!
别人若是问起这家伙是谁,他怎么解释?她若是一直这样可怎么是好?
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过……
苏清河扶额,无奈至极:“问问厨房有没有肉包子。”
有。
不光有还是羊肉馅的。
赵小满大块哚的饭桶模样让苏清河都禁不住问:“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作田万桑木有次。”
她鼓着腮含糊不清,见苏清河没听懂,重复一遍:“昨天晚上没有吃。”
苏清河:“……”
包子,清粥,小菜,他没胃口,简单用了些,赵小满包圆了。
“我有要事,不便带你一起,你若实在无事可做,我让人带你去见你手下的人,他们多数在镖局,听闻都十分得用。”
“可以啊,”赵小满舔舔油汪汪的嘴角,弯着眼睛将话音一转,“除非你陪我一起。”
苏清河无语。
他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男女有别,你我一同出行未免落人口实,还是谨慎些好。”
赵小满眨眼:“你们这里的男人女人不能一块儿出行?”
苏清河对她奇怪的言论点头,正经的追加了一句:“不可以。”
“哈,”她失笑,缓缓骂,“变态。”
苏清河:“……”
甩掉,是不可能把她甩掉的。
苏清河走哪儿她跟到哪儿,恨不得把烦人和舔狗俩字刻在脑门上。
在高高的围墙和院内错落有致的景致内,赵小满追上前面愁眉不展的人:“我给你当保镖吧?”
苏清河波澜不惊的回她:“女人应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赵小满琢磨这话,直勾勾的看着他笑道,“既没夫也没子,我得努力。”
苏清河被露骨的眼神调戏的耳根一红,快步朝前走,刚来到前院就遇见大公子了。
“这位是?”
大公子觉得赵小满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姑娘,见她是跟着苏清河的,顿时多看了他们几眼。
苏清河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头更疼了,含糊道:“先走吧。”
苏家大门前,负责赶车的老周看见赵小满登时来了一句:“又是你。”
赵小满眯眯眼:“大叔,我们可以接着讨论上次的话题。”
“算了吧,我们说的就不是一件事,”老周觉得她眯着眼的样子一点也不想个正常姑娘,拿了凳子让两位少爷登车。
赵小满跳上车辕跟老周一块儿。
“你这姑娘家怎么老是乱跑?”老周吐槽。
赵小满支着耳朵,听车轮转动的声音:“怪不得颠簸成这个鬼样子,没有弄减震吗?”
老周疑惑脸:“啥减震?”
“这都不知道?”
赵小满不可思议的咂嘴,跟他讲什么是减震。
她长得可可爱爱,但言论奇奇怪怪,老周压根就听不懂,但不明觉厉。
他们的说话声车厢里听得见。苏清河发现自己也听不懂。
“那姑娘是谁啊?”
“清河?”
大公子喊了他一声,苏清河才听到。
他烦躁的揉额头,哭笑不得的道:“等会儿在跟大哥说吧,到时还请大哥帮我拿主意。”
对待死缠烂打,还不能真的惹毛的姑娘,苏清河真的真的没有经验。
“清河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大公子轻笑,“我这下是真的好奇那姑娘是谁了。”
赵小满就在车外,苏清河不好多说,把这事暂时放下。
他们的马车出城,来到船槽岭的山脚下才停。
山下已有人在等,而且还是穿着官服的官差。其中,没有穿官服的青年男人反倒是知府衙门的“知事”。
考中秀才见官就不必参拜,苏清河早已是举人,自然不必拜,大公子也是文人身份,又是世家大族,别说是一个知事,就算是知府见了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几人攀谈时陆陆续续又有人赶来,皆是知府下面几个县的县丞。
这些人齐聚在此,为的是船槽岭以南,经杨村、峡石、洪村等三县的龙脉而来。
这一带的山岭是石灰岩质地,石灰岩能烧制石灰,而石灰用途广泛,长久以来便催生了许多烧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