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山就是个个头不高的土山,跟其他山峰比起来它实在名不经传,但自打坝上有了制作碱面的作坊,这座山就变的不一样了。
首先是山下多了许许多多的作坊,那些大大小小,圈着围墙的作坊从沿着山脚几乎要将坝山围绕起来。
其次是人,就没见过哪个地方能日日夜夜不停歇的人来人往,尤其是坝山上开始制作火柴和冰之后,来往的人更多了。只那条通往坝山的路就被各种人力和车马碾压的拓宽了一倍。
晓得坝山的人,都在心里为它蒙上一层向往的面纱。
那听说的人尚且跑来一观,有能力可以付出实际行动的,要么每早在坝山那条宽敞的大路上排队,要么找了人合伙做买卖。
因为听说坝山这里的活做不完,要朝外承包,还可以带人在附近开作坊,过来寻求发财机会的人就更多了。
现在谁不羡慕那些曾经叫官府头疼的灰户?
“叫前面的让一让,别在这儿挡着。”
长衫带了几个看着就二五八万的人过来。绕了一圈到出都是人不说,还找不到一个正儿八经管事的。
他先带着人去了办公房,又去找老叔公,老叔公找没到,找到小栓子了。
“先弄壶茶来,”长衫这一路走的都快热死了。
小栓子直瞅他:“乖乖,四叔你咋胖这么多。”
长衫下意识朝自己挺着肚子看。
他一直在府城的铺子接待商户,每天不是酒就是肉,几个月下来胖了整整两圈,需要在肚皮下面勒条腰带才能把衣裳穿的熨帖。
“你四叔我最近确实是发福了,但也没你小子说的这么夸张啊。”
“怎么没有……”
“行了行了,”长衫把小栓子的话打断,“去把当家的叫过来,我这儿有正经事儿。”
小栓子朝作坊坐落的方向看:“前几天有作坊着火,差点烧起来一大片,老大今儿个带着人去检查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过不来。”
坝山这边的事全都是发生了之后,长衫才知道,包括制作生产什么,冰和火柴的事儿还把他吓了一跳,今天也是因为知道她在才带着人过来的。
“你去跟当家的说一声说,我带着几个重要的客商过来了,你让她快点儿。”
小栓子把话传到赵小满耳朵时,她正在险些起火,酿成火灾的作坊。
就见她没怎么用力,抬脚就将一面矮墙踢塌。
“建造作坊的最基本要求是使用青砖,院子里配备水井,夜里有人巡逻,硝石原材和木材分库放置。”
她冷着脸朝这边的负责人看,“我说的这些,你哪一条做到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对赵小满指指点点,把她说的不像样,但是真的与她接触起来都就知道她这个人不管事儿是不管,管起来定下的规矩,谁要是不遵守那一定会倒霉。而且整个坝山上都是她说了算。
这家作坊的负责人脸上热汗直掉:“当时作坊建造的急,想着大差不差,没想到……我这就让人把墙推了,重新建。”
“要么把保证金翻两倍,要么就别做。”
赵小满留下话走人,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所谓的保证金保证的也是此类情况,开设火柴作坊的都得交,当初是一家作坊200两银子,现在翻两倍,那可就是400两了。
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是灰户出身,最近这段日子是挣了不少银子,但一下拿400两银子出来交保证金谁心里能不疼啊?
这家作坊的管事又悔又气,为这事儿找老叔公不下十几次。
“保证金翻了两倍,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苏清河也道。
“保证金不光是为了防止火灾这类事情的发生,也是为了保证客商那边出现问题能解决。”
“当着我的面敢给阳奉阴违,生产上面呢?”
赵小满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吃过饭就早点回去吧,要不然又进不了城。”
她留下话就又去忙自己的去了。
苏清河想起来自己来这儿是因为听说坝山上的作坊差点起火还烧伤了人,当初她三令五申了这些事,还是险些酿成火灾,怕她发飙伤人,他才赶过来。
现在,好像是他想多了。
“这位是咱们石县县丞家里的一个弟弟。”
“这位是宋达宋大人介绍来的朋友。是从亳州来的。”
“这一位则是府成衙门的班头。这几位全都是大有来头,来咱们坝山就是想看看这里的作坊怎么样。”
长衫在给赵小满介绍自己带来的人。
“想看什么见什么,跟老叔公说去就是了。”
赵小满靠坐在椅子上既不热情也没有什么尊敬。
话:“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来到咱们这就是想掺合一脚,跟老叔公说,他能顶什么事儿?”
“这几位全都是想做硝石生意,亳州的这位老哥是做丝绸生意的,那是专门供给京城皇宫的,家大业大,咱们要是合作,火柴也好,冰也好,想卖到哪儿去就卖到哪儿去。”
长衫这是在给这位亳州来的人递话。
中年人立马道:“火柴的确是好东西,方便又好用,但是运来运去的浪费银子不说还做不成大生意,毕竟那一船也装不了太多火柴。我的意思是希望赵藏当家能够出售硝石的专利,银子好说。”
实石县县丞他弟弟接话道:“赵当家就是石县,人在坝山上开作坊还是在石县开作坊一样的,我是希望当家的你能再石县也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