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跟在成秋屏身边工作的人来说,他们工作的第一位并不是每天处理文件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应付来自于成秋屏的“一拍脑门”。
也就是说,往往这些人的工作都是来自于成秋屏某一个时刻可能得到的天启又或者仅仅是不切实际的一点灵光。就好像现在这样,虽然成秋屏心里是有个具体的体系,知道一个完整的电影圈或者说,一个娱乐圈应该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表现出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往往是零散不成系统的,或者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凑合起来能看出来是在做什么,分散开来就让人一头雾水的。
就好像成秋屏上一刻还在忙碌着给自己的下一部电影写剧本,下一刻就突然跳跃到了要开设一间学校,并且拉来了一群人让他们帮忙……编撰课本。
编撰课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事实上,即使是在后世很多人都觉得课本十分坑爹的情况下,如果从独立客观的角度来看课本的话,大部分人会发现这些课本中的选题是十分有味道的。而通常而言,在课本中学到的东西,可能有的人一生都记得,即使那仅仅是小学时候读过的一篇美文——至少成秋屏清楚的记得一篇文章的开头和结尾:“真好,朋友送了我一对珍珠鸟。”“信赖,往往创造出理想的境界。”
不过大多数的人格素质培养都集中在了小学初中等等人格形成阶段,所以作为一所职业性的院校来说,成秋屏想要建立起的这所学校的课本知识似乎偏向于专业性的。所以别的不说,就好像学中文的非要用“文本的发送者”这样饶舌的概念来形容作者一样,学电影的同样有这样那样奇妙而让人难以理解实际上纯粹是故弄玄虚的概念。
这大概有利于考验大部分学生的智商。就好像黑格尔的作品用语艰涩难懂,出版商要求其修改的时候他表示智商低的都不配看我的著作。这也是一种筛选。不过,对于现在的电影圈来说。它需要的不是提高准入机制,而是先大面积扩张先培养出一批人员来。所以成秋屏对于课本的要求就是,尽量简略直白,图文并茂。
但是说起来本来成秋屏是要自己撰写这本书的,不过,人是大忙人呀,所以最后事情就变成了玄黄映画内部的诸多和成秋屏共事过的人员将自己手头的关于成秋屏的理论的只言片语组合起来,整理清楚凑合成一部著作。这是一项大工作,幸好最近成秋屏的剧组还属于未启动状态,否则说不得要弄出几个过劳死。工作量都压在一起的情况可不是说说的。而另一方面。就出现的让成秋屏自己很困扰的情况,为了尽可能地搜集到足够的资料撰写课本,所以出现了一群人凑合在成秋屏身边。天天看着她忙碌和电影有关的事情见缝插针地问十万个为什么。
所以为什么说七岁以下的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呢?好奇心和行动力使得他们成为小型哥斯拉,而即使用不上行动力,他们仅仅凭借不断问为什么的好奇心也足够将人打败。而成秋屏觉得自己要被一群超龄儿童以同样的方式打败了。
“快把这群人!”几乎陷入了狂躁状态的成秋屏趴在桌子上,向围拢在自己身侧的一群人指了过去,对任佳玲说。“好烦的呀!”
任佳玲看了看现场,然后非常郑重地回答:“成导……枪毙是一瞬间的事情,半小时之后就是鞭尸了。所以这个要求可能做不到。当然,根据刑法,使用枪支弹药对非军事人员出手致伤致死的话,包括发布命令者到执行者所有人都会被追究责任的。”
“……你是把自己的幽默感吃掉了吗。”成秋屏已经是死鱼眼的状态了。“我只是想要通过这些话语表达一下我对现状的不满。又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任佳玲笑了起来,很是故意地回答:“我想……幽默感这个东西似乎也不能吃?成导最近是劳累过度而思维有些混乱吗?”
“呵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成秋屏看着任佳玲。答道:“你只要把这群人拖走,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那么学校课本的问题就无法解决了。”任佳玲犀利地指出了目前的矛盾关键。
如果没有成秋屏解释不通的概念,将概念和具体的实际操作联系起来,恐怕这些人的工作进展会变得非常悲剧,甚至可以说是出于八成停滞状态。从事熟练工作的人很多。但是能够从熟练工作中提取出足够的理论体系并且在这个理论体系上加以研究深入的人很少。不要说现在的电影圈的大多数人实际上根本就不能算是在从事熟练工作,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他们是极度陌生的,很多人不过是出于一种最简单的条件反射状态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成秋屏对于这个世界的电影圈来说,或许仅仅是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催化剂,但是就像几十亿年前一道闪电在古老地球的海洋中产生了人的肉眼都看不到的那么细微的一点生命现象开始,一种无法逆转的洪流就已经到来了。即使是一丁点,也足够改变整个世界,但是没有这一丁点,一切就可能永远无法到达某个临界点。
“成导,您第一幕的分镜头剧本里面,冉闵的出场方式为什么要选择从尸体中间爬出来?这个和什么理论有关?”那一群人正分看着成秋屏写了一半不到的剧本,这个时候就问开了。对于自己被成秋屏排斥,他们也是明白的。大多数人要是身边都有人在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话,也会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