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积压的确认书上签好字,傅沉年没有立即起身,收拾文件的人战战兢兢,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冷淡如霜:“我不希望再听到顾太太这三个字。”
“傅先生放心。”
中年男人立刻应下,唯恐慢一点就要出什么事。
说起来这事也实在巧,当初那位小姐的精神状况不怎么好,她亲力亲为了必要的事情后,委托了殡仪馆处理剩下的事,然后就回了国。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发现还有几份逝者家属需要签字的文件时,再联系对方,却发现无法联系到,所以这事只能拖着,一直到三月末,才打通了对方的电话,那位小姐约定过来的时间就是这两天,但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对方依旧没有来,他没法,只能让人再联系,打的是对方住处的座机。
哪能想到啊,给对方打电话的人直接称呼那位小姐为顾太太,若是此时那边不追究也就过去了,但偏偏那位小姐已经嫁人,当着人家先生的面称呼他的妻子为旁人的太太,也难怪这位傅先生如此生气了。
送走了傅沉年,中年男人吩咐了一句:“把小王叫到我办公室。”
叫小王的人耸拉着脑袋进来,他也知道自己办错了事,“经理。”
中年男人这会不想费口水骂他,“念你这是第一次犯,我不辞你,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不用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小王立刻忧愁转为欣喜,对上中年男人瞪他的眼神他又赶紧把高兴压下去,说,“谢谢经理!”太好了,太好了!
中年男人摆摆手。
小王出了门立刻欢呼的跳起来,在外面等着他的同事赶紧过来,小声说,“怎么样,经理没有罚你吧?”
“没有,没有!”
“真有你的。”同事也为他高兴,“咱们一圈人谁都这样猜,就你,傻不愣登的对着话筒就喊人家顾太太,这下好了,人家丈夫都过来了!”
小王沮丧的说,“这也不怪我啊,那墓碑上刻的不就是如此嘛,宁小姐一个女孩料理丧事的时候,害怕都没有,那样的情谊,别说我,你们不是都往那方面猜。”
回忆起刚年后那段时间,同事也叹了口气。
小王显然也想到了。
又是过年,又是亲人去世,又是只有一个女孩料理丧事,这三件事足以让他们对四五个月前的事情记忆犹深。
同事叹息:“现在想想也有迹可循,宁小姐确实没有说过去世的人是她的丈夫,是至交好友或者走得近的男性朋友都有可能,至于碑文,她一个人,精神又不好,墓园警局两头跑,没盯着刻碑文的人实属正常。”
另一边,见傅沉年出来,周言立刻过去开车门。
“老板,顾先生定好了位子。”
傅沉年俯身坐进去,“过去吧。”
顾仁涛从墓园出来后就想着找傅沉年好好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墓碑的事,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但那个结果太让人不敢相信,以至于傅沉年在他对面坐下了,顾仁涛都还没回过来神。
“顾叔。”
顾仁涛回神,笑了两下,按铃叫服务员上菜。
等着服务员上菜的这会,顾仁涛最终开口,“沉年,你怎么也过来了?”
傅沉年说,“我这边生意正好出了点事,央央回国急,她料理丧事后有些需要她签字的地方就没来得及签,我替她走一趟,顺便拜访一下逝去的人。”
顾仁涛是知道宁央以前和顾幕清走得近的事情的,他那会也以为这两个人会走到一块去。
“墓碑我看着还挺新的,沉年是让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吗?”
顾仁涛还是没把话说的太清楚,他知道一旦说出来,有些事就得变,他不能讲。
“嗯。”傅沉年不急不缓的把含着的茶水咽下:“央央这两年在国外是他一直照顾在侧,我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顾幕清。
不管真假,顾仁涛听他这么说倒是放下了点心,一切的一切只因为那个呼之欲出的可能太不合常理,刨墓地石碑这事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与风水沾边的这些事他们是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仁涛立刻把心里的奇特念头掐灭了,想多了!
“说起来顾家还得谢谢傅太太。”奔波了两日,顾仁涛有些疲倦,“幕清的丧事能不潦草收场全靠傅太太了。”
“据说。”傅沉年眸光平静,却一直看着顾仁涛:“是住处发生了火灾。火势大,又是过年前后,等火扑灭时他已经鼻息全无,警方最后也只给出了一个自然火灾的说法。”
顾仁涛脸上悲痛之色一闪而过,“年前他爷爷还和他通过电话,没想到竟是诀别。”
傅沉年敛眸,“人已逝,顾叔,莫要太伤心。”
顾仁涛下午在墓园里站了一个小时,现在肩膀的衣服还湿着,不过他也没心思注意这个。
“我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总归让人无法接受。”
傅沉年又不冷不淡的劝了顾仁涛几句。
服务员上菜,两人才止住了话。
……
舞室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宁央不知道,下午的动作练完,宁央和邵栗就回了住处,
柳惠刚送走花匠,她手上还拿着个小本子,记满了注意事项,宁央看了一眼花,比昨天好了一些。
“太太明天可以歇息一天了。”
宁央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阳:“这天要不这么热就好了。”正好可以出去玩。
柳惠说,“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