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气客气,多多保重。”
从这位大哥这里知道此时身处何处,宋桢心里稍稍安心。
他辞别大哥,沿着街道溜达,心里默默盘算接下来怎么办。
先在仙源城中待一两日,找一找顾盛。
两人一起撞进山峰,按理说,在千里江山图落脚的地点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大……吧。
找到了就一起去北方大漠,找不到就一个人去。
宋桢、顾盛、匡文、秦云旗、邹璆鸣五人说好了,若是分散,就大漠汇合。
“啊……”
“杀人了!”
“光天化日之下……呃!”
“啊……”
身后突然传来惊惧的尖叫,喊出的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半条街的行人转身都看过去,店铺里也有人走出,立在门口观看。
宋桢挤不进人群之中,只能寻一高处,望人群里看去,就见两人倒在血泊之中,皆是身首异处,一名是女子,一名身着粗布衣衫,肤色黝黑,正是刚刚为他解惑的大哥。
一少年手持长剑,轻轻一抖,剑身抖落鲜血,不沾丝毫血迹。
一把好剑,不染鲜血,却握在一双沾染人命的手中。
虽距离遥远,但一地的鲜血依旧刺的宋桢眼疼,似乎有血腥味冲进口腔中,激的他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病态的潮红。
他走近人群,“劳烦,让一让。”
他一点一点从人群之间深入,他不是为了打抱不平,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但他还是想走进去,虽和大哥只一面之缘,但你既帮我解惑,那我便为你收尸,尽量不让你横尸街头。
持剑少年看到挤进来的宋桢,一脸讶异,待见他把大哥头颅与躯体接在一起,然后并努力拖拽起来的举动后,少年咧嘴一笑,长剑抹向他的脖子。
长剑从宋桢脖子处一掠而过,头颅落地,鲜血如泉喷涌。
但他尸首并没有倒地,反而悠悠转身,手在地面四下摸索。
手找到头颅后,双手捧着头颅,在喷涌的鲜血中,咔的按在脖子上,扭了扭,重新接了上去。
“你……为何杀我?”
宋桢脸色苍白,双眼茫然无焦点,可能因为说话,振动了喉头,喉结的伤口处,鲜血重新溢出,渗人妖异。
“他……他的头……砍掉了,又接上了。”
“这是怪物!”
“快……快跑!”
人群轰然四散。
看着这怪异的一幕,少年脸色凝重,不复方才的悠然,横剑在身前,“你是参加大考的学子?听我解释……误会了,看到你为这汉子收尸,我以为你是千里江山图中的原住民,所以才出手。”
“千里江山图中的原住民便能随便杀了吗,他们难道不是一条性命吗?”
“呃……你是第一次参加大考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千里江山图中所有原住民都是画卷凝聚出来的墨人,没有三魂七魄,只是如提线木偶一样生活、工作,是为学子们在千里江山图两个月的生活进行服务,所以杀他们,在千里江山图里是默许的。就这两人,今天虽死,明日依然会复活,墨人在千里江山图中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静默了片刻,脖子鲜血直流中,他似在消化这个消息。
良久,他突的冷笑,“呵……原来是这样,杀戮无辜,在千里江山图中竟然是被默许的,竟然是这样……呵呵,这种大考,试探人心底线,泯灭人性,令人作呕。”
宋桢头颅好像没有接好,忽然再次扭掉,身躯化为腐肉腥血,他的身子扭曲着矮下去,好像融化的蜡烛,化为一滩血水。
少年横剑在身前,看着那滩血水,一脸戒备,等了片刻,见无事发生,这才一步一步倒退着远离那滩血水。
直到十几米远后,他才还剑入鞘,擦了擦额头冷汗。
这人什么修为?哪个城池、那个学宫的学子,竟修习如此诡异的术法神通!
还好听人解释,没有继续追究?
师兄说的没错,杀千里江山图的原住民,最怕遇到第一次参加大考的学子,说不清楚,就是一场捍卫正义之战。
唉……说起来,第一次大考,见师兄们一个不高兴突然斩断原住民脖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
现在,不也适应了吗。
多参加几次大考,多进几次千里江山图,就习惯了。